沈绍祖渐渐放开,也像庄绍耀一样和众人抢着吃。庄绍耀见状,咧嘴笑起来。
小孩子吃得快,散得快,连最后一道汤都没上,一群人都跑没影了。
庄绍耀和沈绍祖离开坐席,来到后院庄绍耀的房间。他从包袱里掏出一袋雪糖球给沈绍祖,道“山楂助消化,你吃几颗,晚上多吃些肉。”
沈绍祖接过来,打开递给庄绍耀一颗,自己拈了一颗,然后将雪糖球收起来,打量了周围,看到桌案上的书,问“我书没带,我用你的书先温习着。”
庄绍耀嘴里嚼着糖球,含糊道“随便看,大哥写信回来说你的文章比我的有灵气。”
沈绍祖笑起来“你多看些前人的诗集散文就好了。”
庄绍耀无所谓道“不提这些了。外面乱哄哄的,我先把大字写了。”两兄弟一人看书,一人写字,远离了前院的喧嚣。
后院女眷吃完饭,有人家远,就要出发了。曹家也是要离开的一员。
方才用饭时,阿宝觑了桌上的饭菜,想起路过厨灶时,看见的油垢厨具以及不齐整的帮厨,一时没有下箸处,但又怕诸人说她娇惯,只拿了馒头配着茶水小口吃着。
沈母见了,热情地为阿宝夹菜。曹母深知女儿挑剔的性子,连忙道歉道“我这女儿见人少面皮薄,她自己会吃,嫂子你吃你的,不用管她。”
阿宝低着头,默默将沈母给她夹的菜吃了。曹母这才放心,笑着对沈母道“她平日吃的和猫似的。嫂子你吃你的啊,来,吃这个”
曹母凡反客为主热情地劝起沈母,沈母领了曹母的好意,道了歉,又到其他桌上劝饭。
饭后,曹员外一家要离开。阿宝找不见自己的幕离,沈母问了一圈,发现幕离被小姑娘们拿去完。
头戴幕离的小女孩见人过来要,忙还给阿宝。
阿宝嫌弃幕离给外人戴了,不想要,于是弯腰接过将幕离戴到小女孩的头上,笑道“好乖巧的妹妹,你既然喜欢幕离,就拿着玩。”
小女孩的妈妈阿玉见那幕纱是纱罗做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但阿宝执意要给,曹母又在一旁劝。
最后幕离还是戴在小女孩的头上,小女孩兴奋地跑去给同伴看,幕纱像春风一样抚着她的脸。
曹员外一家三口坐马车走了,留下两封银子和六匹布帛。
客人陆续离开,年轻媳妇和小伙子开始收拾残局。
妇人将剩菜折到木桶里,碗筷杯碟洗干净,小伙子将桌椅板凳装到车上送回赁铺里。
客人都去了,唯有庄绍兰一家并沈家舅舅一家还未离开,帮着沈母打扫屋子,收拾东西,不知不觉太阳西落,晚霞洒满天。
庄绍兰与沈舅母告辞归家,沈母要留过夜,明日再走。但两家都离不了人,沈母只好将稍稍动了的烧鸡红烧肉装好,分别让人带回去吃。
沈母又对二人道“这两日忙,等过些日子收拾清楚了,我再过去瞧你们。”
庄绍兰笑道“哪有父母看女儿的道理娘想我了,我就过来。”
沈母笑骂她一句,道“就长了一张嘴。”
说罢,她又看向弟妹沈舅母,对她道“你后日得闲吗我想过去与爹烧纸上坟报喜。”
沈舅母笑道“我那日候着大姐过来。”沈母见天色将暮,没有再说,送走两家。
沈母的娘家是镇上开粮铺的,家境富裕,弟弟曾与庄进同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