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啪得一声关上,震得本来不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陈商无奈地看着老旧的门晃了两下。
郁初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不管是谁,在母亲身亡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称是自己的哥哥,都会难以接受。
更别提郁初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但眼下,除了“哥哥”这个身份,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接近郁初。
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陈商还是没选择继续敲门,这样反而容易更吓到郁初。
离开的时候,陈商给在临市的好友秦方打了个电话。
他来风镇的事儿除了他父亲也就秦方知道,秦方早就嚷嚷着要给他接风洗尘,陈商不喜欢那种场合,拒绝了。
“你被赶出来了”秦方特不能理解陈商父亲把陈商打发来照顾小孩儿的做法。
按理说,郁初和陈商非亲非故,就算是父母双亡,那也轮不到陈商照顾。
陈商自个儿也就是个刚大学毕业的愣头青,虽然他是他们那一圈朋友里最稳重的那个,但也不至于能成熟稳重到当一个十六岁孩子的长辈。
陈商抬头看了眼夜空,风镇地方不大,空气比市里干净多,连着星星都要多上不少。
就像他父亲说的,这样的地方应该会适合他这种性子的人生活。
“没有被赶出来。”陈商无奈笑了声。
根本连门都没能进去。
秦方哎了声,“你说你爸到底干嘛非要你去照顾那孩子他没别的亲戚了再说再过两年他就成年了,也犯不着特意把你打发过来吧”
陈商之前也挺疑惑。
两周之前,陈商父亲一直保管着的旧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短信内容是“你能来见我妈最后一面吗”。
这只手机的主人是陈商父亲以前的好友,据陈商父亲所说,当年他创业困难没钱吃饭,是这位好友收留了他,不过这位好友自己也过得贫困潦倒,生了病,没能治好。
手机是好友拜托陈商父亲保管,说万一以后他老婆儿子求助,希望能帮一帮他们。
等陈商父亲去调查,才知道郁初母亲去世了。
陈商也向父亲提议过可以直接把郁初接回家,但郁初已经十六岁,有很大可能会拒绝。
上了车,陈商向秦方解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一直在找工作室的选址”
陈商大学学的画画,上学时候就一直在给别人画插画,也算小有名气,毕业以后想搞个自己的小工作室,但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想在风镇定下来不是,那地方离市区远,离你家更远,你图什么放着你爸公司不要跑这么远的地方开什么小工作室。”秦方更不能理解这想法了。
不过陈商这人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旁人干涉不了。
他想干的事,谁都拦不了他,不想干的事,谁都强迫不了他。
由此可见,去照顾郁初,也是他自愿的。
“图清静。”
“你这是嫌我们吵,故意躲着呢是吧”
陈商笑着说“没有的事。”
车开出了小区,陈商视线从小区外面的药店掠过,想起郁初脸上的血迹,放慢了车速。
外面不知道哪儿的车在疯狂按喇叭,按了一阵才消停,昏暗的屋内,郁初靠在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老房子隔音不好,能很清晰地听见脚步声,门外的男人没待多久就走了。
脚步声消失在安静的夜里。
郁初攥紧五指,钥匙在他手心刻出痕迹,牢牢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许久没听再听见任何声音,郁初猛地喘出一口气。
后背湿透了。
倒不再觉得冷。
摸了摸嘴角的伤,郁初冷着一张脸进卫生间。
冷水扑在脸上,刺痛了嘴角的伤,郁初看向镜子。
男人的话在他耳边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