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山寨里一众贼匪都在忙着准备撤离。
王勇豹对王伯当道,“走之前,有一件事还得做。我要在这里设个临时祭堂,把那六个朝廷的鹰犬杀了,剖心剜肝以祭奠我哥哥他们的在天之灵!”
他拔刀在手,眼睛血红。
兄弟俩个早年落草为寇,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个,偏如今大哥却阴沟里翻船,死在了几个泥腿子手里。
“伯当,阿豹,你们且听我一句。虽然阿虎死了我也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我王薄为人向来重情重义,阿虎死了,我本当为他报仇。可是这几人皆是秦琼罗五的兄弟亲戚,秦琼罗五对我有恩在先,青阳庄他看出情况,却未告密。山庄被破后,我被张须陀所俘,他们二人却又将我放走,这个大恩情我王薄定要记得。”
“他们两次放我,我若如今杀他兄弟,那就是我不义。阿豹兄弟,且听老哥一言,咱们走时把他们留在这里,不可害了他们性命。”
王伯当把罗四他们六人叫来。
“不行,秦琼罗五放了你,那是他们对你的情,不是对我哥哥的情。大不了,来日咱们捉到秦琼罗五王大哥你也放他们一回,便两清了。至于这几个家伙,他们杀我大哥,还害了十七个兄弟,一码归一码,他们必杀杀!”
罗四被绑的和个粽子似的,身上脸上还满是伤痕,被俘后没少挨打,可嘴却依然硬,“我说小豹子啊,要杀就赶紧动手,别废话,爷爷要是告一声饶那都是孙子!”
“草!”
王勇豹气的跳起,掏刀就要捅。
“阿豹兄弟,给我王薄个面子!”
“放手!”阿豹怒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保他们六个!”
“我杀定了!”
罗四还在那嚷,“来啊来啊,孙子你来啊!”
王薄死死钳住王勇豹的手臂,“我王薄这点面子也没有吗?”
“滚!你算老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哼!”王薄冷笑几声,“我看今天谁敢!谁敢动他们六个一根毫毛,那就是不把我王薄放在眼里,那就是要跟我王薄为敌!”
他一声喊,身后顿时围过来几十人。
“草,老子就要杀!”王勇豹也怒了,“干你娘的!”
顿时也有几十人站过来。
王伯当站在中间,看到这场面,顿时头疼不已。
“都给我停下,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想要在这里火并吗?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官军就在山下,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你们还要先在这里打一场,死几个人先不成?”
“忘记咱们是为了什么而站到一起的吗?阿豹,你们兄弟俩出来的时候,我老师是怎么交待你们的,让你们务必要听我命令行事,可是呢?那天在庄中,阿虎说要先下手为强,我让他不要乱来,结果呢,他却依然自行其事,结果自取灭亡,自己栽了还连累了十七个兄弟。”
他转过头来又对王薄道,“王老哥,你也是老前辈了,怎么还和年轻后进一样火气大脾气爆呢。我知道你与秦琼关系向来不错,这次他又放了你,于你有恩。咱们行走江湖,确实得讲义气,但也得看时候,我觉得现在放人不是时候。”
王薄有些脸色不善的看着王伯当。
“三郎,你什么意思?”
“王大哥你别着急,我意思是人我们不能杀,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了,走的时候把他们带上,说不定到时候还有用处。”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两边都暂时息了火气,一场火并算是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