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诞和西门君仪冲入重围,把马让给罗成和受伤的阚棱,步行跟在马后继续冲杀。
到处都是人。
可罗成却没有退却。
虽然很凶险,可机会就在眼前。
高句丽帅旗下,就这点步卒了,杀过去,就能斩将夺旗,沟里的隋军轻骑自然就能得救。
有进无退。
罗成不喊退,一千白马义从没有人退缩。
身为白马义从,他们最大的职责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护卫主将,他们是一支亲兵。罗成往哪冲,他们就往哪冲,罗成在哪,他们就在哪。
几名白马义从杀至,护卫罗成左右。
罗成却只盯着那杆帅旗。
“机会千载难逢,那是新城城主渊建土,跟我一起继续冲,活捉渊建土,夺下新罗旗!”
那些杀的狂化的白马义从,纷纷嗷嗷叫。
高句丽步卒军阵的口子终于还是被越冲越大,最后一下子崩溃,再也难以维持了。
成百上千的白马义从不断的呼啸冲过。
渊建土看着刚立起的步卒阵再次被破,脸由白转黄。
“拦住他们。”
他的一名亲将却已经在对他喊,“城主,请暂避锋芒!”
“不,不能撤,老子一撤,这帅旗一动,各军就都会动,功亏一篑,不能撤!给我顶住,老子要吃掉那四千轻骑,还要把这一千也吃掉,通通吃掉。”
渊建土就跟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站在那里不肯走。
他已经输太多了,丢了武逻厉城,损兵一万三。丢了玄菟城,损失十几万石粮草几十万支箭等大批军械,他的先锋五千又没了,这要是再不打个翻身仗。
就算他爹是莫支离也没用,他肯定要被罢职,说不好还要被论罪。
“调盖牟城主率部过来。”
“是。”
一名亲卫策马离去。
相距不远一侧。
盖牟城主杨万春接到命令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让传令兵回去。
可传令兵走了,他却迟迟没有下令。
“城主?”
三十余岁的杨万春有些销瘦,他站在自己的旗下,却只是冷眼瞧着帅旗方向,他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渊建土的帅旗已经有些危险了。
可他却没有马上救援的意思,反而嘿嘿笑着道,“杀吧杀吧,最好这狗娘养的渊建土被隋军杀了才好,杀他个五马分尸,这王八蛋仗着自己父亲渊太祚是东部大人、莫离支就轻狂傲慢,自来新城做城主后,对我们这些非东部出身的城主们百般为难,这王八蛋来新城才多久?就弄的人人报怨,又是丢城失地,损兵折将的,让他继续呆在新城,只怕我们都别想好了。”
杨万春是盖牟城城主,与玄莬城城主温山一样,他都是出身南部,也同样都是保王派,与渊建土所代表的东部派自然是不对付。
“城主,真不救?”
杨万春却只是嘿嘿道,“不是我不救啊,你没看到我们先前也是奉了渊城主之命围攻沟里的隋军嘛,现在两军犬牙相错,我们哪里分的出身来,一时半会,没法救援嘛。”
于是,距离渊建土中军帅旗最近的盖牟城主杨万春便在旁边见死不救,坐看罗成率军一路杀到帅旗之下。
“城主,隋军已经杀到帅旗下了。”
“哦,看来渊城主是败了啊,那咱们也撤吧,回盖牟,走!”
杨万春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本部三千人马就跑,丢下帅旗摇摇欲坠的渊建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