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褚归心中冷笑。
皇太孙到底还是太过稚嫩,左相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他折了双翼,栽个大跟头。
他赔笑着起身,走到桌前来将双掌交握,躬身行礼,“臣拜见太孙殿下。”
紧跟着房中所有人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朝许君赫拜礼。
许君赫眼眸稍弯,露出一个轻笑,“我虽不是泠州的东道主,但郑大人这把年纪远道而来,为我的事奔波劳累,我也合该给郑大人接风洗尘才是,怎么郑大人也不与我说一声,自个跑来这种小地方玩”
“殿下言重,臣倒是不累,不过许是臣年纪大了,刚来泠州还有些不大适应,夜夜难寐,听闻妙音坊的琴音能安神助眠,这才来听上几曲儿。”
郑褚归睁着眼睛编瞎话。
许君赫抬步往里走,笑道“我竟不知这小小妙音坊里有那么多神医,能给郑大人治病。”
郑褚归笑道“是我身边的这几个孩子想来见识见识,让殿下见笑了。”
许君赫往里一走,纪云蘅也就跟了上去,进去就瞧见房间的左侧,柳今言与数个女子一同跪在地上,正伏低了身子求饶认罪。
地上有一把摔坏的琴和碎了一地的瓷片。
柳今言的双手满赤红,糊得身上地上都是血印。
她被吓住,轻微地吸了一口凉气。
许君赫道“这是弹琴还是表演杂技,怎么还摔了一地的东西”
郑褚归答道“这琴女笨手笨脚,不慎跌了一跤,撞碎了瓷瓶和琴。”
“出去将伤势看看吧,免得伤了手,日后不便弹琴。”他态度温和道。
柳今言与其他姑娘一同道了句多谢大人,便低着头起身,陆续退出房间。
纪云蘅见状也不在屋中多留,顺势也跟着出去。
门被关上,许君赫闲步走到桌边,倒没有急着坐下,而是笑话迟羡,“迟大人怎么连桌都不坐,喜欢站着”
这是常态了,郑褚归几人早已不见怪。
许君赫在京城的时候就颇为无法无天,他要明嘲暗讽,从不会在意对象是
谁,便是对上一品官的丞相,他心情不好时也照样会阴阳怪气几句。
只是迟羡本是孙相的贴身侍卫,不过是个下属,许君赫每回见了他,都要称呼一句迟大人。
也不知是存心拉低郑褚归等人的身份,还是真的就高看迟羡一眼。
迟羡仍旧那副面无波澜的模样,垂着眸道“属下是奴,不该与主子同桌而坐,不合规矩。”
“瞧不出迟大人的骨头里还有奴性。”许君赫语气轻飘飘的,于桌子的中央位置坐下来。
郑褚归跟着落座,笑着打哈哈,将话题转移,“方才见殿下进门时身边跟这个模样标致的小姑娘,不知是殿下什么人。”
许君赫往后一靠,摆出了与朋友之间闲聊的惬意姿态,“郑大人觉得是我什么人”
“先前离京时,皇上曾在早朝时说起过殿下的婚事,还问臣等家中有没有年岁适婚的姑娘”郑褚归顿了顿,揶揄道“难不成殿下是为了那小姑娘才留在泠州过年的”
泠州遍地都是孙相的人,他与纪云蘅走得近一事早就传到他们的耳中,没有隐瞒的必要。
许君赫哼笑一声,缓声道“是啊,她聪明伶俐,我瞧着喜欢。”
“泠州到底还是离皇城太远,且殿下先前又卷入了危险之中,倘若再有下回怕是让皇上更加担心,依臣看殿下倒不如直接将人带去京城,何须留在这危险之地。”
许君赫身子稍稍一歪,靠近了郑褚归些许,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亲昵的耳语。
“郑大人难不成以为我身边死两个人就能让我怕得跑回京城了皇城里多的是人给我调用,上一个走了就有下一个来,空出的位置总有人填,但是下一回死的,就不一定是我身边的人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