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茜眼见着秦佳苒被黄妈带到爷爷的书房,她却不能进去,急得在原地打转。
将手中的水杯越握越紧,她朝二楼望了一眼,屏住呼吸,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去偷听。
被抓到了打一顿都没关系。
她蹑手蹑脚上楼,耳朵趴在门上,凝神听里面的动静,起初很安静,到后面,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手心里全是潮意,直到最后,她听到秦佳苒说
“哦,对了,孟修白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心跳在这一刻静止。
秦佳茜骤然愣在原地,整个人如堕冰窖。
她不是没有听过秦佳苒的出生,这虽然是秦家的秘密,但纸包不住火,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秘密就藏不住。
她知道秦佳苒是爸爸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也知道秦佳苒的妈妈在生下她之前还有一个孩子。
就是秦佳苒口中的哥哥。
她听过秦佳彤如何骂秦佳苒,骂到兴头上,会把她那外头的哥哥也拉来骂。
骂他们是穷鬼,是睡鸽笼的下等人,是不如早点去死的便宜货。
所以孟修白就是秦佳苒的哥哥。
他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向秦家复仇。
她大脑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既有吃下这惊天大瓜的震撼,也有担心,也有伤心。
她隐隐觉得,她和孟修白的距离好远,从来没有这样远过。
她以为她靠近过他。
她进过他的怀抱,知道他怀抱的温度是如此滚烫而鲜活,知道他唇尝起来是让人颤栗的,知道他不苟言笑,冷漠无情,但只要她缠着他,他还是无可奈何。
到此刻,她也知道了,他们似乎真的,很遥远。
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恨秦佳彤,恨李梦岚,恨秦佳彤的父亲。
可秦佳彤的父亲不也是她的父亲吗
不知道哪来一缕沉风吹过来,秦佳茜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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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一晚发生的事,秦佳茜其实一点也不想记得,可她却出乎意料地记得很牢,记得很深。
永远华丽明亮的秦公馆被阴森的阴霾笼罩,无星无月的夜晚,像一座巨大的白色坟墓。
她躲在白颂卿和秦家伟的身后,看见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向来贵妇仪态的大妈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父亲则脸色通红破口大骂,大姐狼狈地跪在地上痛哭,威严的爷爷颓败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如寒冰,佣人们都退避三舍,唯恐殃及池鱼。
而孟修白,一身利落的黑衣,站在煌煌的灯火之下,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场闹剧。
她看见他沉冷的脸上有一丝残忍的笑意,像一头流血的猛兽,蛰伏在黑暗中,等待时机后一举反攻,咬断敌人的脖子。
警车的鸣笛彻底划破深夜山中的寂静,大妈被拷上手铐带走时,她人都麻木了,再看孟修白时,她居然有些害怕。
他说得对,她不了解他,也不认识他。
她爸爸是加害他妈妈的凶手之一。
而秦公馆是伤害她妹妹的刑场。
他这样睚眦必报的男人,不可能不恨,不止是恨,更是恨到了骨髓。
“小茜,你过来。”
秦佳茜被秦家伟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木讷地看过去,是爷爷在喊她。
这个掌控了秦家一辈子的老人,手腕狠辣,心机深沉,是他让秦家从一个港口卖鱼的渔贩到如今的港岛富豪,秦家上下没有人不怕他。
她更是怕得要死。她知道爷爷其实不喜欢她,觉得她美丽却愚蠢,只适合做一个比秦家更有权有势的人家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