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二伯母瞧着一脸憔悴,怕是一夜都没睡。
江宜乐又道,“不过我爹说了,这回情况特殊,也不知会不会酌情处理。本来这回三人里,三哥取中的可能最大,若他都没中,祖父怕是要不高兴了。去了三个,一个都没中,传出去,祖父的面子往哪搁儿。”
她说得言之凿凿,仿佛三哥中不了,其他几个便更没希望了。很是不给自家兄长面子。
宜嘉听了,虽心里对二哥很有信心,但当下也没说什么,怕影响了二哥。
府试后,族学给郎君们放了假。宜嘉她们姐妹几个,也沾了光,白得了几日的假。宜嘉便每日高高兴兴地去二哥那里。
江明霁考完试,也空了下来,每日除了看书,便是教宜嘉下棋。
他下棋是学着玩的,但许是这种要用心机的事,恰合了他的天赋,他的棋下得极好。旁人走一步想三步,他走一步,非但想了自己的十步,就连对手的十步,脑海里都一清二楚。他若认真下,别说江明恒,便是个中高手的廉先生,也不如他。
教宜嘉,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看小丫头抿唇皱眉,包子脸都成苦瓜脸了,瞧着有意思极了。江明霁撑颌看了会儿,才伸手,在棋盘一处轻点,道,“这里。”
宜嘉放弃了,抬脸道,“二哥,我可能不适合下棋。”
虽然下棋是她自己主动说要学的,但宜嘉也发现了,下棋啊打牌啊,这种很费脑子的事,对她而言,真的有点难。但轻言放弃,又不大好,便找了个借口。
“还是等我长大点,你再教我吧。”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过了会儿,鹤年敲门进了书房来,面上神情激动。宜嘉一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屏息等他开口。
鹤年平复了一下情绪,但仍是激动,道,“二少爷,方才管事来传话,道您取中了。是、是今届案首。”
宜嘉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兴得想在原地蹦几下,欢喜地跑到二哥身边,“二哥,你听到没你中了真的中了”
江明霁垂眸,看宜嘉抓着他的衣袖,眼睛亮亮的,仰着的小脸上,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原本很是平淡的心情,也被她的欢喜感染了一般,唇边划过淡淡笑意,摸了下宜嘉的头,“听到了”
一旁的鹤年知道自家二少爷待五小姐不一般,也不敢开口打断二人说话,等宜嘉停下来,他才敢开口,道,“骆管事在外头候着,道老太爷等着见您。”
江明霁点头应下。
他到老太爷书房时,二伯父和四叔都早他一步到了,见他进来后,都抬头看他。江明霁顶着几人的视线,却很从容,拱手见礼,“孙儿见过祖父。二伯、四叔。”
江四爷倒是很欣喜,上前来拍了拍江明霁的肩,道,“二郎,好样的,一声不响拿了个案首回来,这回你可给家里长脸了。”
一旁的江二爷,面上划过一丝尴尬,毕竟先前儿子江明恒还夸下海口,结果现在倒好,江明霁得了案首之位,明恒却因为污了卷面,被罢落未取。这其中落差,自是不必提。
好在江二爷也是跟着老太爷在外跑了多年的人了,很快恢复了面色,也点头赞许地道,“二郎不错,日后三郎他们几个,还得跟你这个做兄长的,多多学习才是。”
面对二伯父和四叔的夸赞,江明霁表现得很冷静,垂眸道,“也是今届遇上暴雨,诸多考生发挥失常,侥幸叫侄儿得了案首罢了。”
江二爷听了这话,心里其实是赞同的,这个侄儿平日里并不显得如何,估计是走运,分了个好号舍,加上其他考生发挥失常,这才叫他一个头回参加府试的,得了案首。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敢应和,没见老爷子正高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