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二更天,躺在床上的王丰云总幻听在门外,二莲与一个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你怎么还敢来?”
“我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嘘,大夫说只要静养还是能好的。”
“我想你想的紧呢,这几天歇着,感觉腔子里都没着没落的,快让我香香。”
“想死啦,你张家血肉可都在我肚子里,你个害人的妖精哦,你不怕一尸两命?快走吧。”
王丰云迷迷糊糊感觉一阵阵困意涌动,这是谁,是做梦吧,还是……
他挣扎想爬起,只是手脚酥软成了两条,徒劳无力的挥手打翻了茶水“二莲,二莲?”
正在门外叙话的两人吓了一跳,二莲羞恼的拍了那张先生一把“快些走吧,别惹出事端。”
转生脆生生“哎,老爷别急,我正在给您熬药呢。”
透过窗户,张先生看了一眼床上的王丰云,不知为何,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不如……”
二莲唬的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快走吧,别找死罪,这件事做不得。”
张先生被打断也随即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怎的想到了杀人,擦擦冷汗匆匆转身离去。
阴历六月,太阳好像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冬日的柔和,刚刚从长城上冒出头便急不可耐的露出一副让人浑身冒汗的傲慢。
玉莲从院子中赶出一群小鸡,笑吟吟满脸满足,柱子欢呼追着小鸡在田野里撒野,引得玉莲擦汗斥责了几声“莫跑的太远了。”
各家各户的烟囱冒出一团黑烟,冲入天空之后开始翻滚,张复汉吊着胳膊坐在门槛上满是满足,土郎中提着两包药走过,远远便是点头“贤婿让我好等。”
“那个是你的女婿。”张复汉笑骂一句,抬手扔出一块大洋“煎好了药去买酒卖肉,晌午好好喝喝。”
“自然。”土郎中喜滋滋看着大洋,用力拉开破袄露出黑乎乎的肋骨,将银元藏入腋窝之中满足的摇头晃脑。
“揍性!”张复汉哼了一声,倒是一个没见识的样子。
土郎中看出张复汉的言不由衷,放了心的嘻嘻笑着让过张复汉走入柴房,哗啦啦先在一旁结结实实擦了一泡尿,舀水烧火。
张复汉回头看了一眼蹲在灶前的土郎中,暖暖的射线照射他的身上,心中倒是暖暖的,好一副无比和谐充满人性的动人景象呢。
远远拨浪鼓响,一个挑担子货郎走过街道在街角蹲下,不断摇动拨浪鼓,柱子听到撒腿便跑“糖,糖!”
张复汉刚要起身,玉莲一把拦住“这钱要细水长流,日子长着咧,有鸡毛换。”
一小袋鸡毛只换了一两块粘牙的糖,倒是玉莲咬牙掏钱买了个青花酒盅唠唠叨叨塞到张复汉手中“当了家,用这个量,省的喝醉了。”
张复汉也笑,挥手“小畜生过来,叫爹,爹!”
“老畜生!”栓子倒是聪明,举着糖笑嘻嘻跑走,张复汉哈哈大笑用力挠挠头“也是,小畜生的爹就是老畜生。”
“瞎说八道。”玉莲结结实实一巴掌拍到后背,这非夫妻的吵嘴,火候倒是真的熟过真夫妻,因为在这一瞬间,张复汉一阵迷离与眩晕,这就是女子的拖累与可爱吗?
那小贩挑着担子来到门口咧嘴笑“老哥,讨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