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无法,此次出来除了向萧照临借了十镒金千贯钱外,还要了些细碎银钱以作日用,但他为图潇洒,便将钱都放在了季慕青身上。
是故,若是季慕青不配合,他当真是身无分文,便只好撑案而起,走到了坐在窗边榻上的季慕青身边,俯身靠近了季慕青的耳朵,低声道
“阿青可别误会了我,我当真是有用处,不是为了轻薄谁。”
此番温热吐息,皆掠过季慕青的耳廓侧脸,从外看去,两人倒像是在耳鬓厮磨。
自上次两人在厢房内说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明显好转了许多,虽季慕青大多时候还是冷脸对着谢不为,但谢不为只当季慕青是小孩子的别扭心性,并不放在心里,偶尔还会笑眯眯地打趣两句。
不过,不知为何,每次谢不为靠季慕青近了些,季慕青便会先脸红再炸毛,然后更是冷脸,一番连锁反应下来甚是有趣,有时谢不为还暗暗以此为乐,故意招惹季慕青。
此次,也不例外,季慕青果真脸红炸毛再更加冷脸,但一把扯下了腰间的锦袋,看也不看,直接丢到了谢不为手中,再“哼”一声,仰头似在看天上的圆月。
谢不为早就习惯了,只笑了笑,展开锦袋,从中摸出了一粒银珠,放在了羽扇之上,穿帘送到了那歌女面前,“此香我甚是喜欢,劳烦姑娘拿一些过来,就当是我向姑娘买的。”
那歌女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接下扇上银珠,放下了怀中琵琶,“还请公子稍等。”便快步出了雅间。
片刻后,那歌女带来了一小盒脂粉,隔着珠帘呈给了谢不为,谢不为接下后,用手捻了捻盒中软膏似的胭脂,浓厚的脂粉味瞬间和酒香弥在了空气之中。
谢不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对那歌女道“烦请姑娘随意弹几支曲子吧,中间若是累了也可歇歇。”
那歌女自无不从,谢不为便这么一直坐在宴案前轻摇羽扇,直到三更左右,才领着季慕青往大报恩寺去。
车厢内,季慕青冷脸不改,紧皱眉头,对坐在另一边的谢不为道
“一身的酒味脂粉味,熏死我了”
谢不为却不以为意,反倒笑着问道“味道真的很明显吗”
季慕青故意捏着鼻子,“你说呢”
谢不为颔首道“那就好,不枉我扇了那么久的扇子。”
季慕青似有察觉,但谢不为既没有主动说的意思,他也碍于面子不肯去问,只面似忿忿,时不时“哼哼”两声。
等到了大报恩寺前,寺门自然早已严关,若是一更还能从侧门入,但三更实在太
晚,即使唤醒了守门小沙弥,也不敢擅自给他们开门。
谢不为装作酒醉模样,颇为嚣张,“去喊小王典座来”
小沙弥也知晓谢不为的身份,便赶忙去找来了小王典座。
小王典座袈裟都未完全穿好,匆匆跟着小沙弥来到了侧门边,见谢不为一脸醉态,又一身酒味脂粉味,再念及手下弟子注意到的他二人游乐太清楼的行踪,便大概知晓了情况,赶忙叫小沙弥开了侧门,又迎上前去,佯装焦急。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言施主此行恐怕不妥,若是教方丈知晓,恐怕也不好再留言施主在此了。”
谢不为故意走得东倒西歪,最后干脆靠在了季慕青的肩上,季慕青虽身体一僵,倒也没有推开谢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