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段玉之前彪悍的战绩,还有在庆都中的举动,那又两说了。
“见过大人!不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嘿嘿……你可真是好胆!敢抗我行人司的差使?”中年文士本在慢慢品茶,忽然将茶杯一放,声色俱厉地呵斥。
“这个……我实在不知,也未曾见到来使,只是已经答应丁让丁大人征辟出仕,只能有负厚爱了!”段玉遗憾道。
中年文士听到这里,不由神色阴沉,一州行人司真要动手,丁让当然拦不住,但事后必然上奏君前。
更何况,这个段玉只是一个小小炼气士,并且也主动考武举,加入朝廷体制,算是低了一半头。
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着一股火焰,冷笑道:“看来……你很有信心考上武举人?”
“大人谬赞,只是在下外场三项都是上上,武经倒背如流,内场怎么也能得个中平……中举的把握还是有的。”
段玉坦然回答。
中年人动作不由一滞。
他当然有把握坏了段玉的功名,但事后丁让肯定捅出去,那就是乡试舞弊的大案!
特别是行人司作为特务机构,插手进这种事情中,实在大遭君王之忌。
他们这种人,生死存亡、福祸荣辱,都与君王信任息息相关,一旦失去了这个……中年文士立即打了个冷颤,沉默良久,才冷笑道:“好……你很好,下去吧!”
“告辞了!”
段玉一拱手,坦然出门。
到了外面,见得居然还是刚才那个车夫,见到他完好无损地出来,简直目瞪口呆,仿佛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一头怪兽,不由笑了笑,坐上马车:“这次可不要走错路了!”
……
中年文士思索片刻,从正门出去,来到行人司衙门中,求见胡德。
“镇抚使大人,此子简直丧心病狂……”
在上司面前,他当然义愤填膺,将段玉的跋扈说了,虽然没有添油加醋,但个人的主观意志,还是令他不由略略改了些语句排序,令此人更加惹人生厌。
“呵呵……”胡德听了,却是发笑:“倒是个聪明人,只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行人司当然可以拿捏段玉,但这利益与收获不成正比,纵然胡德也不想冒然动手:“他知道,若入了行人司,日后恐怕没有好下场……但我们一开始,不过只是想压一压他,这结果也不错,哪怕再不愿,最终还不是要加入体制中来,哪怕不是我们这一系……”
想到这里,胡德负手起身,自有一股气魄:“我们就是大势,大势压下,他只能乖乖就范……这官气职位,就是一重枷锁,等到日后,自有的是机会拿捏他!”
再天才的炼气士,身上有了官气拖累,也会举步维艰,这是多少年验证过的真理,纵然胡德也是深信不疑。
而只要忍耐过一段时间,或者与丁让利益交换,或者从公门中刁难对方,都是简单。
胡德来到鸟笼前,逗弄着其中的小鸟,继续道:“至于在乡试中做文章,这事的确不能做!一旦做下,就是惹祸在身,日后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如此优秀的武监生,竟然还考不上乡试,绝对是能捅破天的事情,作为行人司镇抚使,胡德比其它属下更知道自己的生命线所在。
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居然还是从自己手上跳出半步,不由令他有些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