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桌上的蜡烛什么时候点燃了。
她太困了,几乎睁不开眼,眼皮再次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时,女孩隐约看到对面赵姐身上的符纸燃了起来。
“赵”模糊的声音掩于唇齿间,年轻女孩彻底睡了过去。
屋子内所有人都睡得很香,很甜。
床上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传出,大家的脸上睡出了两坨红意,像是年画里的娃娃。
桌上,蜡烛簇簇燃烧着,滚烫的蜡油顺着柱身不断滴落。
吱。
被桌子顶住的门依旧严丝合缝,但是窗户
忽然间开了。
叮铃铃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
正阖眼陶醉般入眠的青年猛地睁开眼睛,他先是愣了下,然后迟钝地发现
“我竟然睡着了。”
一个人变数太多,以防万一,周祁安提前使用了小闹钟。这个从穆天白手里薅过来的这个道具虽然鸡肋,但无论是遭遇鬼压床,还是其他不明原因导致的昏迷,都能被叫醒。
周祁安肌肉微微有些僵硬。
睡前还是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此刻却是亮着的。稍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他缓慢地扭过脖子,只见四四方方的黑木桌子上,村长留下的蜡烛不知何时自燃了,冷风从窗户缝隙中钻入,烛火在光影中扭曲着。
明明才醒来,困意却顷刻间再次弥漫,周祁安脸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色。
在困意更加深入前,他手撑在床沿,借力往下一跳。
这次周祁安没有犹豫,破门冲向了对面。
如果蜡烛有问题,很可能不止自己这间出问题,对面或许也一样,叫醒他们反而还安全些。
院门竟然是开着的。
晚上他进门时又撬走了门口一块砖,那一块靠近门槛的位置,现在是湿润的泥地。
有人
经过,多少会留下点鞋印,现在除了先前村长和自己留下的痕迹,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没有人出来,门为什么是开着的
“沈知屹,应禹”
周祁安喊了声二人的名字,然而没有任何反应,他随便选了扇门用力敲了几下。
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只发出轻轻一声闷响。周祁安顺势推翻了墙角的木桶等杂物,依旧毫无回应。
安静。
整个院子极度的安静。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醒着的。
似乎感觉到什么,周祁安回头看了一眼,半截蜡烛竟然就那么跟在身后,朝自己飘了过来。
“”
他转身就跑。
蜡烛若有若无的香味影响了日常的速度发挥,周祁安苍白的脸颊上还浮现着病态的红。
院里很潮湿。
确切说,整个丰水村都潮湿得离谱。
胶质的鞋底沾上了水,在硬邦邦的地面发出黏糊吧唧的声音。这么大的动静,道路两侧不隔音的土房子,没有任何村民点灯查看。
丰水村四面八方沟渠环绕,一条较窄的水道从路中央穿过。
周祁安就要跃过时,突然看到了水中倒影。
渠水模糊映照出自己的面孔,身后临近肩膀的地方,一张女人脸不断放大,无形的身体能穿过一切阻碍,快要和自己的脸重叠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的脸近到几乎来回交叠,诡异到了极致。
“什么鬼”
蜡烛无限贴近,散发着浓浓不祥的气息。
一滴滚烫的蜡油落在背上,肌肉受到刺激,微微痉挛一瞬。周祁安不敢停留,拼命朝前奔跑。
快要跑到村尾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