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于许多人而言都极其难熬。
安平王府知晓了莲娘在镇国公府门前闹事的消息后,宗氏又气又怒,哭湿了两条软帕后便晕了过去。
年轻气盛的苏礼即刻要去镇国公府为长姐讨个公道,却被苏老太太阻拦,并呵斥他“怎得礼哥儿行事还是这般莽撞,宁姐儿已成许家妇,你这么闹只会让她进退两难。”
苏其正躲在书房里,因心里愁苦难当的缘故,便取了女儿酿痛饮了一番,埋怨自责着自己的无能。
若他不是个谁都瞧不起的闲散王爷,镇国公府焉敢如此薄待婉宁
经由莲娘一闹,留在婚房里陪苏婉宁闲话的婶娘们脸色也不好看,话里话外总绕不开“为人妇者要贤惠大方”这一句话。
苏婉宁恭敬地应下,只是无论旁人如何用话语来修饰今日的闹剧,莲娘的出现都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碎了她对未来日子的憧憬。
她从不知晓许湛偷偷养了外室一事。那名为莲娘的女子特地在婚宴上又哭又闹还要抹脖子自尽,显然是要谋求一个位份。
只怕过了今日,镇国公府的内院里便会多出一位莲姨娘了。
“婶娘们的教诲婉宁谨记于心。”苏婉宁莞尔笑道,柔美的杏眸里溢满了生动的喜悦。
婶娘们这才松了口气,眼瞧着外头的锣鼓喧嚣声久久不散,便离了新房去前院帮忙。
她们一走,苏婉宁才摘下了强颜欢笑的面具,让丹蔻和月牙两个丫鬟服侍她褪下繁重又憋闷的喜服。
月牙性子直爽,只问她“夫人不等世子爷了吗”
苏婉宁淡淡笑道“方才出了这么荒唐的事,镇国公府的长辈们定要寻夫君说话。”
与其备受煎熬地空等许湛,不如对自己好些。
月牙还要再说话时,丹蔻已朝她递去了个制止的眸光。
朦胧如烟的帘帐缓缓落下,疲惫的苏婉宁阖上了杏眸,不多思、不多想,耳畔只能听见丫鬟们悄然的说话声。
“若是姑爷新婚之夜不回房,可是不吉利呢。”
“哪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白日里都闹出这个难堪的事来了。夫人累了,别吵着她休息。”
天明时分。
浅睡了两个时辰的徐怀安不等永芦来叫起,便已穿戴好衣衫,笔挺地立在明堂之中,明湛湛的日色笼了他一身。
永芦哈欠不停,轻声叹道“爷比奴才还大上三岁呢,怎么精力永远这般旺盛”同样是只睡两个时辰,他就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皮。
心事重重的徐怀安哪里在意永芦的这几句闲话。
他心不静,总是好奇镇国公府里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