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后的隔间里烧着价值不菲的白檀香,玉华公主慵懒地躺在贵妃榻里,略抬起美眸瞧了一眼苏婉宁。
皇室之中受封公主和县主的贵女们都要在身份待遇上分出了三六九等来,更何况是苏婉宁这样连个县主名头都没挣到的破落户。
玉华公主看不起苏婉宁,可心里的筹谋绕过千头百绪总要寻到个既能在徐怀安跟前说几句有分量的话,又能将陆梦嫣勾入陷阱的人。
苏婉宁再合适不过。
玉华公主瞥了眼屏风外仍在小声说笑的贵妇人们,其中离插屏最近的便是安平王妃宗氏,苏婉宁的娘亲。
“叔母身子素来不好,本宫记得高句丽进贡了好些鹿苁蓉来,女子进食最能滋补阴元,一会儿本宫便让人送来王府。”
苏婉宁却诚惶诚恐地说“公主,无功不受禄。这鹿苁蓉如此名贵,臣母恐无福消受。”
她知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也明了玉华公主阴毒莫测的心性。纵然娘亲身子孱弱,时常需要名贵药材来吊着药头,她也不会与玉华公主搅弄到一起去。
苏婉宁在这些公主和县主跟前素来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内敛模样,不仅胆子小,更是毫无见识。
玉华公主未曾着恼,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苏婉宁“表妹可嫁了人后气色瞧着也好多了,这一颦一笑里也多了点妩媚之意,镇国公府的人待你可还好”
今日许湛在安平王府门前责骂苏婉宁的消息已传到了玉华公主耳畔。
女子出嫁一回便等同于再投胎转世了一次,苏婉宁既已成了镇国公府的大奶奶,只怕心里最在意的不是亲娘,而是在夫家的处境了。
玉华公主便凝着眸笑她“本宫听说镇国公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婆母,表妹可有受过什么委屈”
许是因她居高临下惯了,斜眼瞥人时总流转着几分睥睨之意。即便她想要用怀柔之策来拉拢苏婉宁,言语中却总流露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矜傲。
苏婉宁却心如明镜。
平素玉华公主总用鼻子看人,何曾如此和颜悦色地与苏婉宁说过话可见她是有极要紧的事要托付给苏婉宁去做,多半多半于徐世子脱不了关系。
苏婉宁既不敢直接驳斥玉华公主的话,也不愿违着心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多谢公主关怀。母亲是个和善的长辈,夫君虽风流了一些,可本性并不坏。镇国公府的叔叔婶娘们也都是心思和顺之人,没有人欺负我。”苏婉宁回答得滴水不漏。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过了玉华公主的机锋,处处以柔克刚,惹得玉华公主眯起美眸,定定地打量了她一会儿。
之后,才笑着说“本宫与人说话时不喜欢弯弯绕绕,你应是知晓本宫心悦徐怀安,可不知为何父皇总是不愿赐下圣旨。那些阿猫阿狗总是要肖想本宫的心上人,本宫着实气恼不已,便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尤其是陆中丞家的陆梦嫣。”
话音甫落,还不等苏婉宁回话时,玉华公主便又添了一句“只要表妹愿意帮表姐一个小忙,这县主的名头本宫也能替你讨来,往后镇国公府里便没有人敢再对你不敬。连同安平王府的弱症,也能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