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到了周矜房间门口,隐隐微光从房门底下的缝隙透进来,陈浅抬手正想敲门,就听见房门内传来了男人清朗的声音。
“顾成柏”
“江若诚没脑子,你脑子也被啃了惹了祸就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行非得出去找死是怕死家里了,没人给你收尸是吗”周矜语气中有隐隐的薄怒,口吻压根没一点晚辈的自觉,“你要是没事,就算算这些年你惹了多少事,账上欠我多少笔”
陈浅敲门的手猛地停在一边,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没错,是周矜的声音。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会让人蒙蔽双眼,先入为主,也会使通往真相的道路极大无限偏离。
陈浅就是那个先入为主的人,印象中的周矜是学神,是校草,是传说,是王舒婷口中温和礼貌的神话。
后来她以为他只是不太好,但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
陈浅想起来了,当初她看见的那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当时隔着黑夜看不清,再加上她当时极度紧张与害怕,一时没有看清楚。现在想起来,很像周家的保镖,是周矜指示的,对吧
不需要将他人打倒在地,才彰显自己的伟大。法治社会,以暴制暴是不对的。欺骗与谎言,也是不对的。
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不可能是周矜,那不是他
陈浅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周矜难道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所以她那天看见李文成被吓哭的直觉并没有错,李文成果然很可怕
那在图书馆的那天周矜是不是也在做跟今天一样的事情难怪,那天,似乎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上周六图书馆门口,碰见周矜后,他反复盘问她见到了什么人,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而当初他之所以不愿意将自己的内裤给她,也不是担心什么名声,而是变相地施压,让她不好意思把事情本来的经过说出去。
陈浅下楼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也紧张的喉干舌燥的,她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刚喝上,就见到李文成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浅的手一抖,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陈小姐,你还没睡呢”李文成看见陈浅,礼貌地朝她颔首。
听见声音,陈浅眼前浮现出刚刚地上,浮现的殷红血迹手一滑,杯子立即碎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陈浅下意识往身后看,猝不及防与李文成那双深邃的眼睛对上,她立即闪躲着挪开了眼睛,蹲下身一个一个拣碎玻璃。
女佣听见声音立即出来,拿着簸箕与扫帚清理。
李文成走后,又转身看了一眼微微脸色发白的少女,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
早晨六点,周矜起床,电话响起来了。
顾成柏说“江若诚那群蠢货没什么事,昨晚出了医院,今天已经能在路上飙车了。”
“你说江若诚那种傻白甜是不是有病表我都输给他了,看我心情不好还往我枪头上撞,非得我跟他们赛车”电话那头传来了顾成柏的声音,“对了,钱给马国豪,我不懂那个孙子,一直拖是什么意思,我兜里的钱都快赔没了”
“你看着吧,”周矜打开扩音器放在一边,一边穿衬衫,一边道,“早点解决,你那些烂摊子我没工夫搭理。”
顾成柏笑着说“忙着泡妞你那个妹妹”
“妹妹”周矜随手关门,下了楼梯,想起什么,觉得有些有些可笑,“陈浅啊”
“太蠢了”周矜眉间带着疏浅的笑,说话声音懒懒的,带着刚起床的磁性。
电话那头又说起了那只绿水鬼,说是前女友给他的,现在还在江若诚手里,他想起来就觉得来气。
江家当初与顾家有过节,顾成柏气成那样不意外。周矜下楼,没发表任何意见,等到下楼的时候,看见顾成柏跟林初坐在餐桌前,他礼貌而疏离地微微颔首,将电话掐了。
“浅浅呢”周成忠端坐在餐桌前,看着时间问。
周矜确定,周成忠应该对林初问,但看着他干嘛
跟陈浅一起睡觉的人是他吗看他有什么用。
周矜觉得莫名其妙,没回答这个问题,拉开椅子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周成忠本意叫周矜上去看看,而他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反而是林初亲自上楼了,他瞪了周矜一眼,听见楼上传来声音。
“还在穿衣服呢,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