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花闻言双眸熠熠,重重点头。
甚至她夜里睡觉都踏实了两分。毕竟她得活着,她得活着等到国公爷衣锦还乡来寻亲。否则大牛未成丁辈分又小说不上话,只有她这个老货活着,才有辈分,才能给大牛多争取些好处。
听得自家奶奶不再暗中翻来覆去,压抑啜泣,李大牛摸摸枕头下的斧头,跟着进入香甜的梦。
接下来三日,李大牛娴熟无比的重复前一日的劳作。
第四日,李大牛刚背着柴火入院,便瞧见了自家债主,也是李家屯的族长,目前四方村普通的村民李嘉兴。
李嘉兴现年四十五岁,当初年岁好也去学堂读过书认得字。只不过实在学不进,便去转学了木匠。因读书还会画画,所以雕刻的木活倒是比普通匠户有些灵巧。在山东时便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木匠师傅。
在滨州安定下来后,日子倒也能过。
“大牛,歇口气。”李嘉兴倒是也眼里有活的,一见三房的独苗苗背着比人还高的柴火进门,赶忙就抬手去帮了,还关心着
“你眼下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看着又瘦了些。”
“我割了二两肉过来,已经让你伯母下锅了。你和三婶娘都补一补。”
“多谢大伯。”李大牛迎着人担心的双眸,倒是感谢的十分真诚。
李嘉兴人也忠厚老实,又有手艺,算最先立住脚跟的。也时常给族人一些米粮,甚至舍得借出钱财给他们家周转。只不过这些好,族人有人记得,自然也有人妄图蹬鼻子上脸的。也因此大伯母倒是不得不虎着脸,做了恶人。
被感慨的大伯母透着窗户往外瞧了眼堆积跟小山丘一样的柴火,垂首看着香的冒泡的肉,声声叹口气。
像三房这样勤勤恳恳的,她也不是没良心的。可某些族人,是张口闭口家里如何如何多田,话里话外便是逃难抛下家业后悔了。毕竟每户只得五亩地。哪里在老家,但凡祖祖辈辈勤勤恳恳伺候的庄稼的,都能给儿孙攒下十来亩地。还是上好的良田
最近因返乡还是寻亲一事,来他们家商讨,顺带连吃带拿的也就更多了。
气得她都想拿扫帚把人扫地出门。要知道他们家也是日子紧巴巴的过,逢年过节才沾些荤腥。
只不过衙门来人询问李润泽,这跟护国公有关的大人物,才硬生生止住了她挥扫帚的心。
但这名字,他们把族谱供上去,衙门大爷们翻来覆去也没找到。
正想着,大伯母瞧着何桃花也背着满满一大堆柴火入内,赶忙舀了一碗米粥端了过去,“三婶娘,您也好好歇一歇。这免税了,大家都会好过的。”
“大毛他们跟着出师了。我家日子稍微好了些。这回给你们家带了十斤米。你们必须自己吃了。”
与其给别人抢占了,倒不如给三房祖孙两。
“这怎么使得”何桃花瞧着满满的,都是白米的粥,身形都直接僵硬了,艰涩道“一石丧事就是你们”
“三婶娘,咱们今日来不提这些事。”大伯母带着强势将汤碗塞进何桃花手里,道“您去登记寻亲,不打算回去”
何桃花闻言捏紧了汤碗。
李大牛见状,朝两人一鞠躬,将自己不愿回去的理由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