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之际,浅川遥骤然闻到一股冷香,清浅的鼻息近似于无,但还是能感受到些许。
啊拉近了距离才发现瘴气下面的诅咒头侧还戴着金黄色的流苏发绳。
毫无疑问,对方在打量自己。但打量来打量去,也没什么杀气,浅川遥忍不住眨动酸涩的眼睛,感觉在玩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的游戏。
说起来,是不能和诅咒对视的,但显然对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对不对视的也无所谓了。
“这位姬君”
美得天地失色的诅咒这才轻轻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真是不巧,居然来到了我这里。”
声音也怪好听的,笑起来时眼睛里的月亮也跟着一起弯起,真好看。浅川遥想道。
有什么不巧的能见到美丽的事物就是最幸运的事
浅川遥逐渐失去意识,她模糊的视野最后看到的是缠绕着瘴气的诅咒正向她俯下身,似乎在端详评估她是否是合适的食物。
被美丽的诅咒吃掉也不错。
浅川遥有些遗憾,但架不住腹部伤口连带五脏六腑传来强烈的痛意,使得她的意识模糊趋于黑暗。
“哈哈,真是苦恼呢。”
三日月宗近,一位在此徘徊许久的暗堕刀剑付丧神如是说道,但语气中苦恼的成分存疑。
黑发女子眼中最后倒映的都是自身缠满瘴气的模样,三日月不太理解为何对方的双眼中还能爆发出宛如见到稀世珍宝的惊艳光芒。
他的本体,三日月宗近,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曾经的他自然承得起如此目光。
但那是过去的荣光了。
蜿蜒的台阶之下隐约有村民细小的私语声正在逼近。
“奇怪,跑哪去了绝不不能让她逃掉”
“她受伤了跑不远的是这个方向没错,咦,山里什么时候修了神社怎么会有鸟居”
“不知道总之向上走准没错”
纯然的恶意顺着台阶向上,悄然融入付丧神的身体。
黑色的瘴气更加凝练,有几个瞬间,三日月宗近的身影完全被瘴气淹没了,只留下一对美得惊人的眼瞳在冷冷注视外界。
下一秒,他将瘴气妥帖地收起,再端详了一会儿黑发女子,三日月宗近恍然大悟面前的人类是受伤了。
村人火把的光亮近了,付丧神侧头。
“被发现也很麻烦,哈哈哈”他习惯性地笑,弯腰抱起失去意识的黑发女子。
木屐在石阶上发出规律的敲打声,宽大衣袖微微飘起。
石阶、鸟居、甚至是地上零星的人类血迹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留下一群村民像无头苍蝇般在失去道路的树林中乱窜。
他们会在深山里失去方向,要好一阵子、吃上不少苦头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付丧神抱起人类的时候,啪嗒一声,对方戴着的眼镜掉到地上,这东西付丧神还是知道的。
三日月“唔”了一声,单手揽住女子,另一只手不太熟练地把眼镜捡起胡乱塞到狩衣的衣袖中。
他不擅长照顾人来着。
人类受伤之后怎么办来着手入不不,那是修复刀剑的方法,他这里也没有手入室
暗堕付丧神的思绪变得乱七八糟,他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一路慢悠悠地把重伤的人类捡回自己的巢穴。
一直回到破败不堪的本丸,找了间看得过去的起居室把人类放下,三日月也没想出什么建设性的方案来。
唉,太难为刀剑了。
三日月经过重重研究,仔细观察了人类腹部的伤口后发现是被利器贯穿,但既没有大面积创口让肠子流一地,也没伤到关键脏器。
他默默得出结论清理创口包扎好就行。
找到完美解决方案的付丧神忙活了一会儿,自认为没有遗漏,便把捡回来的人类扔到一边去,自顾自喝茶去了。
茶叶也所剩无几,烦恼真是无处不在。
暗堕付丧神注视着空无一人的破败庭院,慢慢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