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先于思考,让诸伏景光从喉咙里挤出了这样一句呼喊,下一秒冲天的火光从车内窜起,接着是震破耳膜的爆裂声和玻璃粉碎落在地上的噼啪声以及钢铁变形发出的牙酸咯吱声。
诸伏景光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卧倒,依旧在剧烈的冲击之下被热风掀飞,沿着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好险没有被火烧到身上。赫雷斯的反应也相当敏捷,在他出声的同时就抱头倒地,现在除了那身昂贵的手工西服沾满了灰之外,也毫发无损。
他们两个站在数米之外,看着车子的残骸在火光之中熊熊燃烧,路边逐渐聚集起一群被爆炸声惊吓到的路人。
“是组织的敌对势力干的吗”诸伏景光严肃道。
赫雷斯沉思片刻“这个可能性不高,就连组织里知道我身份的都没几个,如果说是某个有业务竞争的公司的概率估计还更大些。”
赫雷斯低头,扫了眼自己沾满了灰土和地上砂砾,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衣服,眉头一皱“爆炸时我闻到了可燃气的味道,估计是想处理成车内汽油泄露后在打开车门引入空气的瞬间造成的意外爆炸吧估计是找不到证据了。”
“等等,那幕后的人呢不追究吗”诸伏景光讶异。
“车炸成这样,又不是固体炸弹,只能自认倒霉。”她不在意道,“警察等会肯定要过来问情况,你应付一下,留我的手机号码我去换件衣服。”
“什么”诸伏景光迷茫地问。
但赫雷斯没有解释,说完之后,她便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诸伏景光“”
这种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吩咐起人来理直气壮的性格还有平等的把所有人当司机的样子,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等诸伏景光接连应付完警察、消防等一大票人后,赫雷斯终于回来了。
她换下了原来被弄脏的套装,新换的衣服是浅色的高领衫,搭配面料十分具有垂感的阔腿西裤,看起来依旧简洁干练。
衬托得一身助理打扮,还满身是灰的诸伏景光愈发形容凄惨。
“给。”在诸伏景光开口之前,一个纸袋伸到了他的面前,“抱歉,附近的商业街离得比较远,让你久等了。”
“这里面是你的衣服。”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贵宾卡,“去酒店里开个房间,把衣服换一下吧。”
诸伏景光有些意外的接过。
手提袋里是他平时常穿的偏休闲的连帽衫,没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赫雷斯居然还会注意到这点“开房间没必要,我找个洗手间之类的地方换一下就可以了。”
“没必要给我省钱,我不喜欢苛待下属。”赫雷斯直白地说,“爆炸的事情我冲着我来的,你只是受牵连而已。这些是我该做的,去换吧。”
在她的坚持下,诸伏景光重新走进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
他用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开了一间豪华得不得了的房间,花了几分钟换了身衣服,就飘一般下了楼,然后在酒店前台拼命掩饰却依旧透露出“这个人精神是不是有问题”的诡异目光中,跟她说“退房”。
不要屈服在金钱攻势下,不要屈服在金钱攻势下
想到刚刚刷卡时那一大串零,诸伏景光催眠一样对自己念叨了好多遍,终于将那种面对超乎他理解范围的有钱人的震撼压了下去。
赫雷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他。
她的双手放在腿上,背挺得很直,即使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也一点没有松散的姿态,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一种矜持与稳重。
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赫雷斯转过头,问道“我查了一下,这附近就有新干线的车站,一趟换乘就可以到我的居所附近。虽然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但要往东京市区去的话,肯定要先和我共乘同一趟线路,要一起走吗”
下午1502。
九条九月在自动售票机前等待着。
她前面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正边买票边小声聊着手机里最新播报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