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气鼓鼓道“又是你”
“是啊,又是我。”那锦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阿点攥紧了手中扁担,把努力克制写在了脸上“我不想看到你,我答应过玄策府里的弟兄们不打你”
那男子闻言哈哈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阿点与左右女使道“瞧,真就是个傻子”
那两名女使皆抿嘴笑了。
阿点气得脸色涨红“你们我不想和你们说话小阿鲤,我们走”
他说着,担着水就要离开这里。
他虽然只是孩子心智,心地却是简单纯善,并不喜欢惹事,又因被很好的教养过,懂得一些道理,轻易便也不会做出违背承诺之举。
但他越是如此,却叫对方的恶趣味越发高涨,那男子上前拦住了阿点去路“不对啊,上回你不是还很嚣张,怎么如今这般胆小怕事了”
阿点皱起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算账啊。”锦衣男子满眼兴味地看着他“你上回打了我的人,这笔账可还没算清呢。你想走也可以,跟我磕头赔罪,学几声狗叫来听听”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脚下“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不追究先前之事了,如何”
“你做梦”阿点“嘭”地将水桶扁担放下。
男子状似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两步“啧,傻子生气了”
阿点伸手指向他“你”
“看来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男子话音落下之际,抬了抬手,便有四名在暗处把风的护卫忽然现身,快步走来,披风之下可见腰间都佩着刀。
“今天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傻子”
“是”
“等等”常岁宁放下水桶,走上了前,伸出一只手拦在阿点身前。
锦衣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下一瞬,眼睛微眯起“怎么你想替他给本郎君磕头赔罪,再从本郎君胯下钻过去不成”
一旁那两名女使闻言掩嘴“噗嗤”笑了,其中一人轻声嗔道“郎君就贯会欺负人家小娘子的”
这样年少的闺中女郎,哪里能听得了这种话
然而那少女面上却未见任何羞恼之色,竟只平静道“说笑了,只是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那锦衣男子微微一怔后,忽地笑了一声“你竟不认得我”
常岁宁反问“我应当认得阁下吗”
锦衣男子闻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之物“我倒是认得你的,昨日大典之上险些丧命那姚廷尉的私生女,就是你吧”
他拿颇具冒犯性的目光打量着面前少女,旋即露出满意之色“昨日情形混乱,我站得远了些,未曾瞧清,嗯传言非虚,倒果真是个少见的美人。”
见他还欲废话,常岁宁淡声打断“莫非阁下的姓名,十分羞于启齿吗”
锦衣男子不怒反笑,装模作样地后退一步,抬手施礼“在下明谨,应国公正是家父。”
常岁宁“照此说来,你唤当今圣人为姑母了”
锦衣男子笑得愈发神闲气定“正是,阿父与姑母,乃是同母嫡亲的兄妹。”
常岁宁了然,视线落在他那四名护卫腰间的佩刀之上“难怪阁下如此嚣张了。”
锦衣男子待她依旧不见怒色“小娘子怎么净说些实话”
“可以不打吗”常岁宁问。
锦衣男子满意挑眉“当然可以,看在小娘子开口说合的份儿上,磕头便免了,只要只要他肯从我胯下钻过去,今日我便放他一马”
他说罢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有风度的笑意。
“我不要钻那是欺负人的”阿点恼得眼角都红了,无比委屈地看着常岁宁“我也不要你替我钻”
“废话,谁要钻。”常岁宁冲他微抬了抬下颌,示意道“打吧,出了事我来给你担着。”
阿点听得眼睛一亮“真的”
明谨闻言面上笑意一凝“小娘子好大的口气。”
他没听错吧
她来担着
一个连出身都不清不楚的女娘,竟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可那傻子偏偏信了真以为她能给他撑腰似得
阿点快速解下包袱,塞给常岁宁“小阿鲤,他们都有刀,你得躲远点”
常岁宁随手将包袱丢给喜儿“破铜烂铁虚张声势而已。”
她说什么
明谨气笑了,当即便被激怒“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那四人闻言齐声应下,立时拔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