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束起的马尾随着动作飞扬起落,如一面铺展开的柔软绸缎,也如一幅游动着的水墨
但“少年”的动作却半点不柔软。
“少年”夺握球杖之际,人也在马背上坐直了回去,同时手上猛地一个用力,便借着鞠杖将另一端的昌淼从马上生生拽落了下来
“扑通”
直接被拽落下来的昌淼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啃泥,连叫声都被闷下。
四下赫然瞪大了无数双眼睛。
“儿啊”妇人三魂七魄似要离体的尖利惊叫声响彻四下。
偏下一瞬又见昌淼骑着的马匹因此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急乱间马蹄踩在了倒地的昌淼身上,马匹失控往前踏奔而去。
刚要上前的昌家夫人见状呼吸一窒,这次连惊叫声都发不出了
常岁宁拽着缰绳避开那横冲直撞的马匹。
马匹发疯般往前疾奔,眼看便要冲破赛场围栏,撞向观赛者。
四下众人赶忙避散。
“驾”
常岁宁清喝一声,驱马飞奔上前追向那失控的疯马。
然而行至一半,见得那马匹冲撞而去的凉棚下自有人稳坐未动,她遂收束缰绳,停了下来。
既有能干活的人在,那她便不多费力气去追了。
见她忽然停下并坐在马上静静看着自己,那神态仿佛在说“无所谓,崔璟会出手”,崔璟本人“”
姚翼“不好,这马怕是要伤人”
元祥“是的。”
凡是长了眼睛的应当都看得出来。
“大都督”元祥正要询问自家都督是否要他将那疯马制服时,只见眼前的身影一闪
元祥视线追随间,青年已然飞身上前,袍角翻掠间,人已跃上了马背,生着薄茧的修长大手收紧缰绳,生生将马匹拉得半仰起身,复又落下。
如此几番来回,马匹逐渐安静下来,停止了抵抗挣扎。
四下众人松了口气“多亏了崔大都督”
元祥上前去。
崔璟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元祥“先看好这匹马。”
“是。”
常岁宁也下了马。
蓝队其他三人也已下马朝她走来,那胡姓少年忙问“替补,你没事吧”
毫发未损的常岁宁点头“当然。”
“这还用问吗,瞎子也看得出来了谁有事谁没事了。”崔琅面上几分与有荣焉之色,才不管那倒地的昌淼死活,故意扬声问那裁判官“最后一节已毕,我们蓝队得旗两面,是不是我们赢了”
加上前面赢的两节,今年击鞠赛的赢方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了。
先太子殿下的鞠杖也是他们的了。
最重要的是昌淼被揍得爬都爬不起来,他们这口气也出顺畅了
“你们将我儿重伤至此,竟还敢称自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