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脸色大变“不对万宝殿的镇鬼阵怎么没启动”
众人看向那核心的阵法,熔炼镇鬼之阵在不知何时变成了献祭阵法。
而阵法中心的主导者,就是那个被囚禁在核心的鬼修。
“他想逃”天虚剑门大长老情急之下快声说道“劳烦各位出手,将此恶魂超度,莫要让他危害人间。”
“超度”鬼修没有抬头,他似乎许久未曾说话,语调在冥火重重的大殿里分外诡异。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以那巨大牢笼为中心的阵法忽然间活了起来,金纹淬红,如血脉鼓动起来,咕咚咕咚,整座大殿内的灵力顿时涌动起来。
穿着僧袍的和尚纷纷后撤,为首的高僧长老脸色大变。
奔涌的灵力灌注神台,灵力的枷锁层层落下,顿时封死了所有殿内修者的去路。
“你疯了,疯了。”为首的长老顿时意识到这恶魂在做什么,“以魂为引,引仙灵,你从哪学来的玉石俱焚之法。”
众大能者想要赶在万宝殿崩塌前超度这鬼修,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在无声无际中篡改阵法阵纹,深入地底灵脉,将此地变成数千里的献祭之阵。
“天虚剑门的阵法这种阵法,早就被我玩烂了。”
鬼修抬起头,满头的白发如瀑落下,一双镌刻红色符文的眼睛看着万宝殿下穿白袍的修者,他没有去听其他修士的声音,唯独超度二字,充斥在他仅存的意识里。
超度超度谁
他等了数百年,就等着这群人全都进入他的领域,如若要下那十八重地狱,这些人,都要随他一同下去,谁都不能独活。
“你疯了,你这么做,会让灵脉崩塌的”高僧喊道。
“这又与我何干”鬼修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脸色近乎青白,唯独那往下流的血痕昳丽非常,整个身体随着他的笑声颤动着,压在他身上的阵法渐渐碎裂,“万宝殿,问仙台脏死了。”
鲜红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囚笼的符阵上,源源不断地为底下的符阵灵力,而这些鲜血没过囚笼,落入了万宝殿内的神台上,使得神台上晦涩的纹路亮了起来。
一时间,数多大能者急急后退,却已经被覆盖在万宝殿周遭的阵法笼罩住。
献祭大阵已成,离得最近的大能者都被困在此地,灵力与生机皆被阵法迅速吞噬。
底下修者的声音像是被深水阻隔,嗡嗡的声音伴随着远处的镇魂铃,是万宝殿内所有仙器的同悲声。
恶魂感受到了躯体上的禁锢正在逐渐消失,随同这些禁锢消失的,还有他的生命他仰头听着四周的惨叫声,无视那些人的声音,费劲地从囚笼里爬起来,他转身之际浑身的骨头发出碎响,他却全然不顾,一双无神无聚的眼睛看着身后。
身后别无他物,仅有一把雪白的剑,在献祭阵法中屹立不倒。
鬼修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摸着,摸到腿骨之上那锋利的剑身,有一点点地往上,最后抓住剑柄。
“师兄,我就要死了正好,你们也能走了。”
符阵吞噬囚笼的时候,压在他身上近千年的枷锁灰飞烟灭。
而他那半人半魂的恶魂躯体也在此刻随风逐渐崩塌。
从森森白骨,化作阴阴飞烟,消散在灵力的洪流里。
在他即将消失的时候,万宝殿内的仙器残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碎裂的残魂聚集在一起,纷纷涌向囚笼中心的献祭阵法,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雪剑忽然散出微弱的剑光,顿时疾飞而出,在万物崩塌之际裹住了那恶魂的残魂。
仙灵裹着恶魂,镇魂铃的悲鸣消失殆尽。
鬼修仰头,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余光。
东寰修道界天启年间,万宝殿塌,天虚灵脉毁,大能者陨落无数。
至此,修道界灵气衰竭。
千年后,东寰修道界南坞山间。
风雨瓢泼,急掠而去的黑影溅起满地的泥泞,脸色苍白的少年奔波在密林之中,他慌不择路地往前跑,身上全是树枝与碎石割出来的伤口,内心几乎快要被风雨中逼近的声音占据。
忽然间,少年踩空摔入山道泥泞的水坑里。
“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