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算有波折,只要能一直给予外界信心,他能够带着集团平稳度过这场风波。但没成想,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无数关键人物被拘留,多家分公司被查,包括税务账务,都面临全面核检。与此同时,温氏集团还受到了多方势力的商业狙击,俨然是“趁你病要你命”。
公司现在一团乱,温家内部也一团乱,温慕寒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那个所谓的天机楼扯上关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在这个集团经受风雨的时候,不仅没有一个人能跟他同舟共济,所有人还在等着他去施救。
他完全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事情太多,他已经连续几天没能合眼,眼底的青黑和疲倦格外明显。公司要救,人也得救,但现在他最大的诉求,是能保住母亲寒栀。
想到她,温慕寒眼中又流露出些许复杂。
他对那天的场面仍记忆犹新,寒栀穿着芭蕾舞服,站在已经死去的父亲身边,已经惊吓到不能动弹,精神濒临崩溃。他慌乱了一阵后,先去安抚母亲,那时候,寒栀用力抓着他的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嘴里一直沙哑地喃喃着“是他回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余缺。
母亲说,是余缺杀了父亲。
这话背后有多少隐情暂且不论,他一开始是信这个答案的。从现实上,要身材纤细的寒栀去杀一个体格远超自己的成年男人,实在不符合常理。从感情上看,父亲母亲多年来一直感情深厚,他过去厌烦外界说“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论调,但心底承认,父母深爱对方远超过爱自己。
母亲没理由杀死父亲,也没能力杀死父亲。
但后续他发现,宅邸的防盗系统没人触碰,监控里没有可疑人员,窗户反锁,门还是从外踹开的,现场只有父亲和母亲两人。
在警方调查时,提出余缺是凶手的证词,警察也直接否定了因为余缺当天晚上,出现在距离他们家很远的地方,不仅有行车记录仪的影像记录,还给警方了另一起案子的重要线索,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取证过后,警方没有在现场找到染血的衣服,加上壁炉的存在,他们甚至怀疑温慕寒帮寒栀进行了善后。又因为精神方面的原因,寒栀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做笔录时被来回盘问,直到律师将他捞出来。
虽然后续警方没能确定寒栀就是杀人凶手,但嫌疑几乎全在她身上。回到家后,又亲眼见到母亲开始出现梦游,温慕寒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母亲在梦游中意外杀死了父亲,之后又以为梦里的画面就是现实,因此认定凶手是余缺。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这些话他没说出来,但寒栀应该是感觉到了。之后她的精神就越来越差,可温慕寒处于接手公司的重要档口,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抚她。加上后面又出现对所谓的邪教的调查,上一个案子还没有盖棺定论,寒栀又可能面临新的指控,情急之下,他只能想方设法的把人以精神病的理由往疗养院送。
无论结果是什么,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可眼下形势越来越严峻,寒栀的事瞒不住了,这样下去,外界的舆论恐怕会再给他们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