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线让“奄奄一息”的梁清清撑着一口气掀起眼皮朝来人看了过去。
“”
这是梁清清看清来人后唯一想说的话,她上辈子是欠他什么了吗那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到这个冤家
也许是要去干正事,不同以往的休闲着装,他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白衬衫和灰西裤。
他长得高,身材好,仅仅只是刚出现就吸引走了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那挺拔的身形里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他不应该站在这土气的拖拉机上,而是应该站在金碧辉煌的写字楼最顶端去叱诧风云。
面部线条干劲利落,眉眼冷峻,垂眸时能瞧见又浓又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些许细密的汗珠,薄唇轻抿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帅哥穿正装等同于王炸,能炸翻一群颜狗,而“颜狗本狗”梁清清承认这句话有几分道理,她确实炸了,不过是炸毛的炸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干干净净,她灰头土脸,凭什么
就在梁清清气得牙痒痒的时候,那双幽深的大眼睛遥遥望来,在对上她的视线之后缓缓弯成月牙状。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梁清清扶额苦思,却实在猜不出他这到底是讽笑还是见到“老熟人”后的兴奋,但她觉得肯定是前者,因为这货能对她产生什么好心思不当面揶揄出声都算他给面子。
思及此,梁清清狠狠闭上眼睛,把伞往下压了压。
“让一让,我进去坐。”
“范知青要不坐外面吧那边坐着”有人好心提醒了一句,但是一想到梁清清之前的“战绩”,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没事,我就坐这儿。”
没一会儿,梁清清就感觉身旁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动作间两人裸露在外的手臂时不时碰撞到一起,接触过的皮肤跟火烧一般灼热,太过亲密的距离让人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
或许是他走了一段山路的缘故,身上带着些不浓不淡的汗味,不难闻但是也不好闻,萦绕在鼻尖极具存在感,梁清清皱起眉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上下唇瓣碰撞,突然想要喝点水润润嗓子,却苦于现今别说矿泉水了,就连装水的水杯她都买不起。
“不舒服”
低沉嗓音传进耳朵里,梁清清略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向身侧,就瞧见范彦行正偏着脑袋看着她,眸光关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次里面居然没有带着嘲弄。
“关心我”哟,铁树开花还是公鸡下蛋了
可话音落下,范彦行却没有按照她想象中的反讽回来,反倒局促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时间长了,梁清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多多少少有点儿暧昧,耳尖爬上一丝红晕,自顾自顺着往下说道“是有点儿晕车,想喝水。”
人一心虚,嗓音就容易往下压低,再加上本来就不舒服,那声音有气无力的,跟撒娇似的。
范彦行听着梁清清软软糯糯的嗓音,指腹下意识地磨蹭了一下掌心,随后偏头看向她,那乖巧靠在车壁上的虚弱模样跟以往的跋扈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