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咒高的学生”带着满脸的警惕和厌烦,他阴恻恻地打量对方,“不想死就别来多管闲事。”
“可惜,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你用嘴沟通。”来者轻耸肩膀,“毕竟和那只咒灵交手有点费力气,看来你不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
兜帽男人这时才发现少年右侧的眸子殷红而醇浓,像是叠着无数层干涸的血。
“什”
刚张开嘴,声音便唐突卡在喉咙。
急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周围一切景物在瞬间由色块被拉长成线,后脑重砸在地上,带来阵阵眩晕。
顷刻之间,他已经被掀翻在地。
脖颈处钳着冰冷的手指,兜帽男咬牙想要发动术式,在手势刚刚做出那刻戛然而止。
瞳孔放大。
他浅色的眼睛里映出陌生少年妍丽飞扬的五官,那具同成年男人相比甚至不算高大的身躯上,咒力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层层叠叠,纷纭杂沓,交织直至同眼眸如出一辙的、诡谲至极的黑红色。
特级。只能是特级。
他在此刻几乎笃定对方能轻而易举祓除那只由他操控进入大厦的咒灵,也能轻而易举杀死他。
米花,不,整个日本,能找出几个特级
他如坠冰窟。
夜幕之下,少年表情漠然而冰冷“我给过机会。”
什么叫给过他机会指那几句对他手环莫名其妙的点评和提问吗
兜帽男咬紧牙关,简直想再骂几句。
要是知道对方的来意和能力,他早就说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被按倒在地上这群咒术师都什么毛病,一个个比他这个诅咒师还吊诡
张开嘴,男人本想连声求饶,却迎上了那人的眼眸。
同无机质的金属般冰冷,看向他时,和看路边的花草没有分毫区别。
所有思绪尽数消失,绝望爬上面庞。
那的确是他最后的机会,因为在绝对的、碾压式的差值之下,能让少年俯下身来的唯一因素就是有趣。
而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无挽救之时。
迎接他的唯有酷刑,和最后甚至称得上仁慈的死亡。
高跟鞋敲在地面,惊起几只藏匿于林中的麻雀。
金发女人站在虹昇大厦不远处的人造公园,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新做的长指甲。
上面镶着几颗造价不菲的小钻,在刚才来时不知挂到哪里,在几层固胶的保护下竟也摇摇欲坠。
用指尖一戳,便脱离甲面,向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坠去。
恰好嗑在凸起的石面,撞击声叩响了贝尔摩德心里浅淡的不安。
似有哪一条丝线脱离掌控,导向了深藏在迷雾之后的结局。
她低头给今天才取得联系方式的监管对象拨出电话,在拨通那刻,属于另一个手机的铃声从小路尽头传来。
一道高挑的身影自远处而来,月光在他发丝投下朦胧的光辉,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润出无血色的苍白。
脚步声中参着重物在地面的摩擦声响。
贝尔摩德轻轻敲打着手臂的指一僵。
她看清了对方手里捏着什么。
兜帽。
更准确来说,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