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日没什么事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心情多看他们这种小人物一眼。
而夏侯惠则是他们可以直接接触得到的,也是有能力且是京师内唯一愿意庇护他们的人。
又或者说,他们前来洛阳任职是夏侯惠促成的,不管愿意不愿意,朝野都在他们头上贴了夏侯惠的标签。
与熟稔且有关联的人打交道,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夏侯惠见到他们之后,大致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声称自己在第五日卯时过来,带他们前去洛阳典农部清查,让他们自行安排沐休、做好出发的准备。
随后,他又转去了中护军署。
早在他任职镇护将军时,天子曹叡就暗示过让陈骞也参与士家变革之事,但如今没有明确的诏令,且此番清查也不过是囫囵行事,故而他想问问陈骞的个人意见。
让他自决是否要参与进来。
对此,陈骞先是有些讶然,随后便迟疑了起来。
天子曹叡让他出任夏侯惠属官的用意,其父陈矫早私下告知他了,所以他也早就做好入局、跟着夏侯惠一条路走到黑的心理准备了。
没办法。
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跟着夏侯惠去得罪人,拂了天子心意的后果,他更担不起。
而今,他都认命了,夏侯惠竟让他自己来选择。
是试探吗
还是说天子心意有更
一时之间,他有些吃不准,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出于什么理由。
好在他犹豫之际,眼角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没有被问及的虞松,已经很自觉的开始收拾几案,准备归去沐休数日以待随夏侯惠去清查士家了。
须臾间,当局者迷的他,犹如醍醐灌顶,立即表示自己是夏侯惠的属官,随去清查士家是分内之事云云。
言罢了,还面带赧然的告了声罪。
“先前杨侍中奉诏清查士家事宜,最后不了了之;今骤闻陛下重启此事,故我心中诧异、一时恍惚,以致怠慢了将军所问,惭愧!惭愧!”
对此,夏侯惠自是不会心有芥蒂的。
陈骞又不愁仕途,在这种事情上略略迟疑,也是人之常情。
姑且论迹不论心罢。
“听闻陈侍中近来身体抱恙,司马心忧父病,难免恍惚。”
夏侯惠还主动为他寻了个理由开脱,“倒是我疏忽,竟忘了此事,犹欲使司马多处奔劳。嗯这样吧,中护军署庶务虽不多,但也不可无人主持。司马此些时日便先留署费心,待我清查士家之事有进展后,司马再过来帮衬,如何”
“唯。谢将军体恤。”
“客气。”
而在这方面诸葛诞则很果决。
当夏侯惠归来府邸的时候,便发现诸葛诞竟不告而来,在堂前候了近半个时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