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目露恍然的夏侯惠,笑容可掬,顺势问了嘴,“彦靖应是让吴温舒细察的吧看来,吴温舒还是颇有能耐的。”
“稚权谬矣。”
丁谧闻言微怔,旋即,略带不满的抱怨道,“吴温舒何人也与我以友坐论之宴,岂有他之席哉!”
也是哦
虽然说丁谧素来自矜,但以吴应的家世及其父名声之狼藉,还真就没有与丁谧同席坐论的资格。
且吴应也是没有什么人脉的。
就如前日荀顗所言,若非他自己故意走漏消息,吴应这辈子都不可能知晓,指使石鉴之人是他。
“呵呵”
点头笑了几声以示认可,夏侯惠便打算将此事略过。
但当他才取出案牍平铺于案,还没来得及细看,便猛然昂头。恰好此时的丁谧也似是想起来什么,倏然敛起了笑容,正满目惊疑的看过来。
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片刻,才各自垂头作思。
他们都发现一个疏忽之处了——
吴应在洛阳的人脉稀薄、几近于无。丁谧不屑于驱使,石鉴之事是荀顗故意泄露的所以,诡异之处就出来了:先前的他,是怎么知晓执弹弓者是曹肇的
答案不言而喻。
署屋内持续了好一阵的死寂。
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丁谧率先打破了沉默,满目肃然的发问道,“稚权与司马子元之间,当真无有睚眦”
这个问题,往昔他已然问过一次。那时的夏侯惠也信誓旦旦的声称没有;但这次,他却是一味的垂头拈须不语。
因为此时的他,心中都没有答案了。
他与司马师之间是否有过睚眦、可曾生出龃龉,事实一点都不重要。
就如他都不曾见过司马懿,但却在天子曹叡当面将之称为“宛如圣人”那般,立场才是根源所在。
原来,司马师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我有所动作了啊!
夏侯惠心中不由如此感慨。
一直等着答案的丁谧,见他持续沉默、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也大抵猜到了些。待略作沉吟后,乃如此作声,“四聪、八达、三豫,昔浮华交游显名凡一十五人,司马子元占其一,此稚权应是知晓的。但我等得显名者,对子元犹有他评,不为世人所知,稚权可愿闻否”
内部评价
夏侯惠陡然来了兴趣,催促道,“彦靖直言。”
“评曰:其学皆平,无殊奇也。”
你说甚
平平无奇司马师!
尔等对司马师做出评价之前,都服用了寒食散吗
夏侯惠直接哑然,有心想争辩几句,但却当真不知从何说起。
这评价与他所想属实太悬殊了。
“稚权莫误会。我等对子元如此评价,并非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