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结案的结论是:这库丁分赃不均,才引发了朝廷稽查,都是库丁们用谷道,把银子从银库里盗走了!
九百万二十五万两白银的巨大亏空,用库丁的沟子给平账了。
朝中大臣、官吏无一人被问责,只有库丁的沟子比无底洞还要深,算是历史上的一道灰色幽默。
从张学颜的奏疏来看,他根本不会信什么库丁用沟子把银子带出去的说辞,严格追查,查到了库房大使,这一千二百两银子库大使、副使、搬运的库丁十二人,二一添作五分掉了。
这帮人用尽了心机,从钥匙到封条,再到应对检查等等,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也不敢多拿,拿了一千二百银,就被大司徒给抓到了。
大司徒眼睛不好使,可身边想进步的御史、缇骑、番子,眼神可太好了。
银库也好,金库也罢,要么从开始就严防死守,出一点小问题就严刑峻法,如果管理松散,就不必查了,因为查出来,也只是闹得朝廷颜面尽失,什么用都没有,连追责都做不到。
大司徒查看老库,就像是皇帝巡视京营一样,要么你一直做,要么开始就不做。
朱翊钧拿出了自己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下,才摇头说道:“这十四人的俸禄一年是290银,把命都赌进去,也就弄了一千二百银,不值当。”
“流放金池总督府吧,那边需要人。”
朱翊钧做出了最后的处置,按照海瑞的反腐抓贪的规矩,这些人罪加三等,顶格处置也是流放爪哇,不过现在金池总督府缺人缺的厉害,朱翊钧把这些人流放过去,补充人口。
绝洲,这个地方,距离大明很远,距离泰西也很远,就是个天生的流放之地。
“其实士大夫们不讲,朕也知道,大明现在开海有点穷兵黩武,四处出击,但是没办法,欠下的功课太多,得补课。”朱翊钧朱批了一本奏疏,这本奏疏,是言官谈论吉福总督府,渡渡鸟的故乡。
这位言官对比了吉福总督府和金池总督府,两者距离都是两万里水程。
但这位言官丝毫不觉得金池总督府是危险的,因为泰西距离金池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对金池总督府的威胁为零,大明只要修好了大小金池城,就没有丢失的风险。
但吉福总督府,位于莫桑比克总督府的对面,是红毛番、金毛番海外殖民地的必经之路。
一旦大明和红毛番、金毛番在海上起了冲突,吉福总督府必然首当其冲,成为四战之地,大明距离那里,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支援,日后恐怕变成大明的累赘,放弃,没人愿意承担弃土的罪责,不放弃,持续性的流血不止。
就像当初的交趾。
这位有些保守的言官认为,金池总督府设立的好,设立的妙,但吉福总督府有点好大喜功了,南洋和绝洲能吃得下,就已经是大明的极限了。
“他说的对。”朱翊钧十分认可这位言官的说法,把吉福总督府从四方之地,划到了六合之地。
如果维系统治的代价过大,可以选择性放弃,总督府,都是四方之地。
先建着,真的守不住就丢,有枣没枣先打他三竿再说。
“戚帅的塘报到了吗?”朱翊钧询问着前线的情况,大明军发动了春季攻势,占领了长门城后,一直按兵不动,主要是等京都高启愚的谈判,现在京都谈完了,具体的驻军细节,还在进一步的商谈和签订中。
这个时候,大明军应该凯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