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才对褚松的提亲有了一些兴趣,问道:“男方何人?”
褚松露出了笑意,太孙的招牌还是好用的,任何人面对太孙,都放下了自己的骄傲。“男方乃是太孙殿下新近提拔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杨章德,此人家族单弊,人口简单,此人在京城只有两房没有子嗣的小妾,女公子嫁过去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面对偏房倾轧,实乃良配。”
李景隆瞥了他一眼说道:“自国朝以建,太祖老人家建立锦衣卫开始,这锦衣卫的官员,有几人得以安然无事?”
褚松笑道:“公爷,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官员倾轧只是在这个小圈子里面竞争,但是自从太孙殿下立意海外,如今的局势已大不相同。别的不说,就说如今的指挥使纪纲,指挥佥事庄敬和镇抚使庞瑛,他们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如今还不是多了一条退身之路!只要那杨章德不违逆殿下,以后哪怕是国内天怒人怨,也能在海外有容身之地。公爷或许还不知,那纪纲如果这次大功告成,封公封侯都不在话下啊!”
李景隆虽然对京城局势有一些了解,但是在涉及到一些人事变动和人员调整方面,就无从知晓了。
他只知道纪纲从去年开始就出海了,但是具体出海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褚松也有意在他面前卖弄,将纪纲在东瀛的所作所为,挑选了一些说了出来。
最后说道:“公爷,这杨章德如今深受圣眷,只要给殿下当好了这把刀,即便以后天怒人怨,也能远避海外。而李家有了这位的照应,最少日子不像现在这么难过吧?何况,如果公爷答应了这个条件,殿下一句话,宗人府就会发还你们的家产啊!”
李景隆沉吟了许久问道:“为何是我李家?”
褚松又正容说道:“殿下曾言,曹国公府当初是大明一等一的勋贵,自然要有个好下场,不能让人觉得我朱家寡恩薄义。”
李景隆也向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双目含泪道:“能得殿下挂念,老朽死而无憾。别说老朽一个女儿,就是搭上我李家人的命,也不负殿下洪恩。”
这话当然是说给褚松听的,李景隆虽然当初兵败如山倒,一败再败,却还真不是无能之辈。
李景隆年轻时喜读兵书,举止雍容,深得明太祖的看重。洪武十九年袭爵曹国公后,他多次到湖广、陕西、河南等地练军,还曾负责与西番的茶马互市贸易,都成绩卓著。
年纪轻轻就掌管左军都督府,加太子太傅。
只是他自小锦衣玉食,人生顺利,实战经验太少,临阵决战能力太差,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这就是典型的安排错了位置,如果让他当个军校校长,他绝对做的比任何人都好。但是打仗让他上阵,就变成了赵括。
他也很明白朱瞻基这样安排的意思,就是借用曹国公府在勋贵中的地位,扶持自己的这个亲信。同时也能借用施恩曹国公府,让勋贵阶层对皇室更加忠心。
既然这件事对曹国公府有利无害,他如果不答应下来,那就是傻了。
这也可能是他曹国公府唯一重新崛起的机会,失去了可不一定还会有这样的美事。
这个时候,他扬声跟老管家李寿说道:“带乔寡妇去后院见夫人,就说我已为晴儿定下了这门亲事。另去让二老爷和三老爷也都过来……”
作为一家之主,李景隆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么这婚事自然也就无人反对。
第二日,杨章德就净身修面,打扮一新,亲自登门求亲。
杨章德的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是身强力壮,器宇轩昂。何况他此前也未成亲,只有两个小妾侍寝,家里人口简单,这李家小女嫁过去就是一家主妇,不受约束,算起来也是一门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