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周管事只又遣散了在柴房院外看热闹的厨娘婆子。
到于瑟赶来时,这柴房院外除了那周婆子与守着的几个健壮仆妇,便只剩下低头心虚的不敢看向自己的忧伶了。
于瑟显然是没好气的,毕竟她只是让忧伶打发走罗箬,可不是让忧伶搞出人命,还让自己来收尾的。
而且眼下什么情况也不明,故而她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忧伶,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问着周婆子道“周管事,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婆子行事倒是利落,在请于瑟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自然已经清楚了眼下发生了什么,她只细细将烧火丫头与众人的说辞拼凑了个大概说与于瑟知道。
而忧伶在听到那周婆子说自己从那柴房出来嫌疑极大时,自然只立刻替自己辩了一句“夫人,我哪里能杀得了他们二人,且不说那罗箬,便是那李四有那般壮实,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于瑟只瞪了忧伶一眼,不过她有心替忧伶洗刷冤屈,倒还是给了忧伶说话的机会“既然无事,你来此处做什么”
忧伶自然不敢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好在刚才等待于瑟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已想好了说辞,她只立刻替自己出言解释道“夫人,我来这里是因为昨日监督罗箬过来时,我落下了一枚银莲花簪子,我今早想起来了,便打算过来寻找。谁知道我也是刚刚发现他们二人出了事,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唤人来查看,那伙房丫头便闯了进来。夫人,我与罗箬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她。更况且那柴房的家丁,我更是连认都不认识啊。”
忧伶敢说这话,自然是早有谋算。
于瑟虽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却还是决心进屋去看看,顺便她也让身边的仆妇跟着她一起踏入了屋内,柴房之内一片凌乱,看得出来是经过激烈打斗的。
然而忧伶的妆饰衣裳却没有丝毫凌乱。
且这屋内尸体已呈青黑之色,甚至现有尸斑,显然这二人已死去多时,于瑟一眼便能看出忧怜的确不是凶手,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毕竟这种命案纵然她想捂也是捂不住的,这罗箬虽然是签了卖身契的,他们也的确可以发卖,但这罗箬当年是被家里一个婆子推荐进来的。虽也说了可随意发落,然而那婆子尚在,她兄嫂也都在京畿,卖了尚且要告知下落,更何况是死了呢
据她所知这罗箬可是那兄嫂二人的摇钱树啊。
除此之外那李四有更非家生子。
故而见这事十有八九与忧伶无关。于瑟倒乐意做这个公正。
她只以帕子遮了眼,似乎心有不忍道“天可怜见的,怎么落得这般下场。”
随后她只又对周婆子吩咐道“周管事,你且将此事去官府报官吧,之后待官府勘察过后,再将他们的家人请过来收殓。”
于瑟的做法分外公正,倒似是半点也不徇私,底下的人不由又对她信服几分。
于此同时,一名仆妇发现柴禾堆里似乎真有一朵银色莲花。她只高声道“夫人这柴禾之中,果真有忧伶姑娘的簪子。”
话音落下,便有人将簪子递了过来。
就连那周婆子见状,此时也只让身边的侍女放开了忧伶。
这簪子的发现倒似乎是替忧伶印证了今日之事的确与她无关。
姜府是权贵之家,因而官府半分也不敢怠慢,几乎是很快便来到了姜府,一番勘察询问过后,这事很快便有了定论,只说这二人是因为互相斗殴而杀了彼此,又因为院里只有他们二人没人及时施救,这二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活活耗死。
虽然这并非案情的真相,然而这个结果对于府内众人无疑都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