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被戳穿之时,明明也是邕帝抛弃了这些棋子,然而活着的那步废棋居然会将个人的仇恨放到邕帝的白手套上。
明明下令处死他母亲的人是邕帝,玩弄他们的感情的也是邕帝,可赵睿安却致死都以为自己会被抛弃是因为其他人,而不是因为邕帝。
想到此处,赵衍桢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笑是在嘲弄着赵睿安,可又何尝不是在嘲笑着他自己呢。
前世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没有到事实摆在眼前,他都以为父亲最宠爱的是自己。
其实从前他从未想过要登上那高位,如果父亲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他要将那个位置留给谁,他都不会如此怨怼。
可他的父亲,那个将他宠的如珠似宝的父亲却还是将自己推入了那场纷争之中。
让他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让他成为了自己兄长登上那高位的踏脚石。
大概他唯一的仁慈只是在铲除了陈家的势力,在杀了他母亲和他身边亲近之人后,还留了他一命,只将他困于高墙之内,可这种困宥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如果可以他倒宁愿邕帝从一开始便将自己连同着陈家人一起杀了。
至少此后的日日夜夜里,他不用面对自己的至亲杀死了至亲的事实,更不用活的那般煎熬。
想到旧事,赵衍桢只垂下了眼帘,也将那一腔从前的心事掩藏了起来。
而在他心神不得安宁之时,一只柔软且温热的小手却试探性的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他循着视线看过去,便见姜念娇正朝自己露出个温柔的笑意。
她是知道自己过去的人,正如自己也知道她的过去一般。
所以她是在安慰自己吧。
想到此处,赵衍桢虽心中仍有阴霾,却还是为了这点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而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而在二人默默相望之时,赵琅只突然发出一声轻咳。
“三哥,这李顺才说的疯癫之事确实是真的。”
“既然如此,这位尸婴虫的内侍又为什么要杀了还没谋事成功的五殿下”赵衍桢随后问道。
听得此言,那李顺才只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只是跟在五殿下身边伺候的老人,五殿下让奴才知晓的,奴才方才敢知晓,其他的奴才便是一概不得而知了。”
知道这李顺才此时大概是真说不出什么来了,赵衍桢只将目光又放在了皮岑平身上。
被压制着的清俊少年,此时已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押在地上,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似乎也没打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