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毓贤妃,我与她相处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么多年了,她若真有这样的野心,没道理那人不扶持她,毕竟她娘家的关系可比当初的张贵妃好用的多,她的性子也比张贵妃稳重的多。”
“而且若她真是有野心之人,那人也定不会放心的将梁王交给她扶养,这么多年了她都没能怀上自己的孩子,这其中的缘故大家心知肚明,可知道又如何,她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如今养育了梁王一场,可梁王身边却连一个她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人,我实在想象不出她为什么还要搅入这场浑水中来”说到这话,敏皇后的唇角露出一分嘲讽的笑意,只是随后这笑容便化作了苦笑与一声叹息,一时倒不知这笑是在嘲讽何人,那叹息又是在为谁感叹了。
便是秋婉听到敏皇后的分析,也不免为毓贤妃叹息了一声。
毕竟在这后宫里,看似风光的未必真的风光,看似有福的未必真的有福。
敏皇后停顿了片刻,随后又继续道“文琴的心思,我也不是看不出来,她说白了就是想挑拔着我去跟毓贤妃斗,可从一开始我的敌人便不是后宫的这群人,她们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人摆弄巩固自己权利的消耗品,我若主动与毓贤妃斗无异于是将自己拉下泥沼,而将裁决的权利交给了他人。”
“我只是没想到我这后宫中的一介妇人都能看出来的政结所在,他们怎么便不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陈家怕是迟早要亡。可惜文琴与我兄长都是目光短视之辈,竟是不明白真正要害他们的并非梁王,也非高家。”
说到此处,敏皇后只觉得一阵心痛难当,其实这后面的事情她也是在今日方才看清楚。
想到那人那日在葬礼之上施予的片刻温情,果然也只是一场虚伪的梦罢了。
随后她费力的道了一句“秋婉,我实在信不过文琴,她这人很喜欢自作主张,有时候甚至会假传我兄长的意思,你不如便按我今日与你说的话写一封去信,然后再托个可信的送过去提醒我兄长吧。”
听了敏皇后的话,秋婉只应了一声是,随后她在伺候着敏皇后躺下之后便去一旁的书案上,研墨写书信了。
而在措辞好了书信之后,她只又将信交给敏皇后过目。
直到敏皇后看了都点头之后,她方才退了下去,只说是去替敏皇后寻找能提醒陈家的人。
然而当她出门之后,她却只在一个角落里将那封刚刚写好的信用火一把烧了。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自然也是因为赵衍桢的安排。
赵衍桢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想与陈家共沉沦。而如今陈家分明就是在悬崖上跳舞,如果不想被陈家拉下水,陈家做过的那些事她们是半点不能碰,甚至是书信往来都最好不要在对方手里有存分。
好在在此之前,敏皇后为了立足于后宫之中,陈家那些事情她几乎一分都没沾,而陈家也没打算让她分羹。
但今日敏皇后的意思显然是怂恿自己兄弟,这样的书信若最后落到邕帝手中,这便是被人拉下马的最好证据。
更况且事实上在敏皇后怂恿之前,陈家便已经动过这样的不臣之心了,只是当时他们想拉着敏皇后一起共商大事之时,却被晋王殿下截胡了。
那日晋王殿下去陈府时,正是后宫失火之日,敏皇后因为宫殿之事方才没有前去,倒是晋王在与自己父亲备报过后,方才假装配合着陈家举事。
只可惜陈家的盟友此时都被控制的差不多了。
之后在一通打压加大棒的手段之下,敏皇后的兄长方才熄了那种心思。
而如今的陈家不过是瓮中之鳖,故而秋婉便更不可能让敏皇后牵连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