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应了一声好,随后便静等着杜姑妈的下文。
杜姑妈此时也没再掖着此事,她只压低声音道“这段日子,她常往我这来,起初也没说什么别的话,只不时给我送些京里时兴的玩意儿,我不要她还非给。我推不过便收了,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她送的东西,我都没敢用。”
“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们齐家的那些事,我就怕她为了自己老公儿子的官位求到我头上。我自己如今吃用住着兄长的东西,哪里好意思再为了别人的事情去劳烦兄长。故而我本打算她若是为了这事求我,那我便将她之前送的东西都还给她。”
听到此处,姜念娇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她只觉自家这姑姑老实的过头。
“那后来呢”
“后来她也一直没提这事,不过前几天我儿子从太学放学回府,也不知怎的,倒撞上了她,她见着我儿子便是一番过问,一顿好夸。”
听到这里姜念娇其实就已经明白了刘婉君的意思。
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这妇人算盘倒是打的噼啪响。
她那丈夫与儿子都是不成器的,想来齐国公府没被牵连时,这妇人也不是没想着为自己这老公儿子四处求人情。
只可惜那两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当初若能扶上墙,凭着那妇人的手段,与他老公儿子争点气,只怕这齐国公府早已是东山再起。
然而这老的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小的是有样学样,青出于蓝。
故而纵然有与那齐夫人投契的官家夫人那也不敢贸然应下帮齐夫人的老公儿子揽差事的活。
她们就怕这活儿没干好,倒还把自家老公儿子也折进去,那才是得不偿失。
也是如此,如今齐国公府被陈家牵连后,她这老公儿子只怕就更指望不上了。
她能指望的也就是自己这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了,其实齐珮珮容貌虽然不足,但以她的心机,加她娘的手段这齐珮珮之前要嫁个新贵干吏倒也不是难事。
只可惜这位夫人人情场上做了一辈子人情,临到头来,还是翻了船。
也是她看人好像从来都不准,千辛万苦,用尽手段得来的老公结果却是花架子一个。
好不容易搭上陈家这颗大树,结果树又倒了,好处没捞着,倒是被树砸了一身泥。
故而如今连那层唬人的皮子都被人扒了,又站错了队。齐珮珮的婚事自然也要降好大一个层次。
刘婉君想来是不愿意的,如今若是能将自己这女儿嫁给杜姑妈的儿子,倒确实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背靠姜家好乘凉,而且自己父亲如今就她一个女儿,只怕那刘婉君还打着杜泽迟会接手自己父亲的政治遗产的打算呢。
到时候她女儿嫁给杜泽迟,自己家不也可以家凭女贵,慢慢翻身吗
姜念娇倒是不讨厌工于心计之人,但她讨厌那种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之辈。
而事实也果然如姜念娇所猜测的一般,杜姑妈低声道“她之后又问我儿子可许了亲没我自然如实回答。她便在我跟前叹这儿女婚事都是天下父母最操心的事,之后她又同我说起她那女儿。还问我要不要考虑她女儿,我也没立刻答应她,只说这儿女的婚事还得看儿女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