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不断的前行,不断的回望。
之后也不知行了多久,直到确定身后确实没有人再跟过来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她将手放在一处廊柱上试图缓一口气时,她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触碰到的并非坚硬的廊柱,而是一具温热的胸膛,甚至她的手心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人胸膛的起伏。
可这里应当是没有人的啊,不知为何,她当下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而顺着视线望过去,她所见到的果然是梦里的恶魔。
那恶魔的头上有鲜血蜿蜒留下,那血迹只从额头一直流到眼角眉梢,而这可怖的伤痕只让对方原本清俊儒雅的一张脸容也显出了几丝狰狞。
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只如不起波澜的死水一般定定的望着那双曾在挣扎时扯开他丝质中衣的纤手。
如果忽略掉他手里那拖出血水的长剑,再忽略掉他身上的血腥之气,恐怕此时谁都只会以为这人是个受害者。
然而她在看到他的一瞬却是露出了惊惶之色,随后不待那衣衫凌乱的青年开口说话,她只瞬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将对方迅速推开。
她拖着伤腿便想逃,然而还没跑上几步,那青年便赤脚踩在了她拖地的长裙之上,随后她因为被人踩住了裙摆,便也只立刻扑倒在了地上。
而那青年便只顺势将手中的长剑送进了她的后背。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看到鲜血四溅,周围便响起了十分刺耳的警报声。
在这一瞬间本就做了一场噩梦的姜念娇只吓得立刻便睁开了眼。
倒不想她眼睛睁开之时,却发现有人正坐在自己的床头,而那人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背光的缘故,只竟显露出一种晦暗不明的色调。
那眸子在某一瞬间只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还没从梦中醒来。
好在床头便有彻夜不熄的烛火,虽然因为那人坐在床头的缘故,那烛光只也被遮了不少。
然而在姜念娇回定心神过后,她还是认出了对方的面孔,在看清楚对方是谁后,姜念娇当下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怜莺,你怎么坐在我床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真是吓死我了。”姜念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随后试图撑身座起来。
那怜莺虽然不说话,却也还是沉默的将她扶了起来。
姜念娇随后又道“你替我去倒杯水过来吧。”
怜莺没有说话,只沉默的走了过去。
而姜念娇一想起梦中的内容便觉心悸。
那梦中的男人自然便是陆知章了,那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过去的回忆。
当初她与他本就是怨偶,她对梁王爱而不得,他却是非要与自己纠缠不清,那场景似乎是在他发现自己找了个梁王的替代品后的事了。
只不过从前他只是纯粹的强迫于她,然而那梦里,他在发现自己与那替代品的事后,却是直接杀了那替代品,随后又想对自己动手。
她不明白,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那陆知章也已经娶妻了,自己也另嫁了他人,自己怎么还会梦到那时候的事。
而且那刚才在梦里响起的警报声,此刻只仍旧在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