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尚书的话不可谓不一鸣惊人,尤其当那言官听到这位尚书最后一句时,那人只立刻道了一句“尚书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咱们都是为圣上办事,圣人常说怜百姓之疾苦,忧天下之苍生,是朝廷的本职,柯知府固然没有这样大的格局,可他既然是安西的知府,那自然是要体谅安西的百姓。况且安西这几年的苦处,这几年的灾患,大家也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当初人多田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这几年灾患,人口锐减,大人应当也是看在眼里的,尚书大人怎么能信口污蔑安西知府是意图谋反呢”
“我污蔑他这年年赋税你们安西最不到位,要拨款就数你们安西最积极我就问你,你敢说安西知府不是中饱私囊。”那位尚书只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
当下那人只也立刻道“尚书大人说安西知府中饱私囊,那我敢问大人,您可有什么证据。”
眼见着二
人战火升级,两方的人也拉了进来,大家七嘴八舌,整个朝堂的秩序一时只如同菜市场一般。
最后还是上首的太监出来说话,这些人才平息了怒火。
另一边,在那言官怼尚书之时,另一名年轻的言官只突然从其中站了出来“怜百姓之疾苦在其位谋其职事实果真如此吗许大人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到底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是出自安西吧”
这人是赵衍桢身边的言官,想当然他的话,多半代表着晋王的意思。
故而原本争执的双方,只都不自觉将视线落在了一副局外人姿态的晋王赵衍桢身上。
毕竟赵衍桢自从回朝之后,便一直十分低调,几乎京中事务,他很少卷入纷争之中,甚至原本有人传他想与太子争夺帝位,原来的一些老世家便想继续站在他身后,可在看到他那副不问世事,一心只守着晋王妃过日子的模样后,很多人便也只能放弃了他。
故而他虽然身居高位,也常年上朝,但却一直是个隐形人,众人几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
可如今这个隐形人居然出手了。
一时所有人都看不清对方这是什么路数。
直到赵念泽出言打破了这平静,他朝那位年轻的言官道了一句“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另有一事要发表意见”
那年轻言官只道了一句“臣的确有事要启奏,臣的这份奏章是来自安西治下一位知县的来信。他奏安西知府中饱私囊,从三年前开始,安西的救济粮便未发放到下面过,便是救援,也只是下面的官员为了不激起民怨,只能东家拼西家凑,而救济粮多数都被纳入了知府他们的囊中。除此之外,他们每年在有上面的减免纳税的情况下,还对下收取足额的赋税,安西早就是民不聊生的景象了。”
“有田的为了生存只能卖田卖地,之后沦为租户,没田的只能卖儿卖女,卖入那些大户人家家中成为无籍的劳动力,如此一来人头少了,赋税自然也少了,而他们对底下这些大搞兼并的大地主不闻不问,甚至狼狈为女干,却对底下的疾苦视而不见。”
“这样欺上瞒下之辈,总可说他是怜百姓疾苦之人”
“这必是血口喷人”那名原本在奏请免除赋税的官员立刻开口道了一句。
听到对方的话,那言官却也不咄咄逼人,他只不卑不亢道了一句“是不是血口喷人,此事只需派人一查便知,臣恳求陛下,能派人去安西走访一趟。”
“若其所言果真是微臣误会安西知府,臣愿除去头上官帽不知许大人可敢”那言官继续反问道。
听他这话,虽然不至咄咄逼人,却也有四两拔千斤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