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本来还一脸兴奋,等着陈勋报个大捷之类的,当听到只有三颗人头时,他脸上的笑容近乎在僵在那。
“不错不错,挺好的。”李鄌羡慕不已,“我走正路,一个鞑子都没遇到,让我看到几个牧民他也好啊。”
几人都瞪着李鄌。
心说你这是啥意思
你还想杀良冒功不成
陈勋急忙解释道“我这杀的可是正经的鞑子。”
刘瑾心中在苦笑,这还能遇到“不正经”的鞑子那不正经的是怎么个不正经法
各路人马都回来,城内又恢复了安宁。
就好像不曾有过这次的夜袭战一般,一屋子的官将,神色都有些严肃,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这次的战事好像有点与众不同。
李鄌道“安边侯,敢问您一句,这真的是那位张仙师给测算的”
“嗯”朱凤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事是王琼说的,又不是我说的,问我干嘛
王琼反问道“怎的,将敌寇驱走,在尔等看来只是白折腾这功劳不算功劳吗”
“唉”李鄌重重叹口气,“功劳是功劳,可跟以前的为何不太一样呢”
在场的官将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看看以前两战,偏头关和宁远,第一场获得三千人一样的大捷,第二场就算是差一点,也近俘杀鞑子近千了,怎么换到我们出去折腾一圈回来,只杀了三个人还不一定是正牌的鞑子,有可能是杀良冒功
王琼问道“己方折损多少”
在场的官将都打量着陈勋。
他们先前都没考虑过这问题,照理说你带了一两千骑兵出去,只杀了三个人,应该不至于有折损吧
但等他们看到陈勋那为难的眼神,便知道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勋道“折了一个从马上摔下来,落在石头上,正好就有个鞑子过来把他给砍了,不过脑袋也给带回来”
刘瑾皱眉道“武平伯,你说书编戏呢死个人还能死得如此离奇曲折你这抓哏抓得挺不错啊”
“啊”
陈勋没想到刘瑾说话如此尖酸刻薄,一个脏字没有,却说得他颜面无存。
这就属于不了解这群东宫太监的品性,平时没事就想着如何讨好小太子,以及如何去勾心斗角,还不能说难听的话教坏了太子,所以在研究怎么不动声色骂人方面,刘瑾这几位都是业内行家。
“可能”李鄌到底跟陈勋也共事半年了,这会要替陈勋说两句,“死的那个,点子就是那么寸呢”
刘瑾忍不住了,当场数落起来“咱家算是听出来了,人家大捷,一捷就是几千几百人,咱这奏个捷,就奏三个自己这边还死一个这好意思往上报吗”
李鄌面色尴尬道“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一样,可能那位张仙师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多杀几个鞑子,而是,让偏关在秦老尚书过来之前,重新安稳”
一群人又打量着王琼和朱凤。
那眼神好似在质问。
那到底是张周给策划的战事吗为什么同样都是张周策划的,我们就没有王威宁和朱知节的待遇,给我们三千骑兵出城,就打了个寂寞回来
王琼面子也多少有些挂不住。
他到底是如今偏头关正牌的巡抚,文官以他为首,这时候也需要他出来安定人心,他扬声道“三首级怎么了影响奏捷了吗还是说你们不打算上报,就甘愿这么忍了可个你们说清楚,这次不奏捷,下次胡虏再来,还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
一群将官又在面面相觑。
虽然只杀了三个鞑子,是有点丢人,但好过于没有,蚊子腿不是肉
王琼道“也就是把尔等惯的,以为西北每一仗都能打出惊天动地的气势来不成西北防务最重要的,是要安稳,无论是陛下,还是朝中文臣武将,所希望看到的是边关安稳,百姓也希望能安居乐业。如果身为军将只是为了立赫赫战功而来,那趁早回去戍守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