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笑道“如果是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时,你能再为自己添皇嗣,哀家倒觉得,这是上天给你的恩典,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
朱祐樘道“皇祖母,地动时诞子真的好吗”
当皇帝的都觉得老太太是在“没事找事”。
如果发生地动的当天,他有个儿子出生,那别人还不把这儿子当成“灾星”可老太太非要说,这是恩典,大抵有把坏事往好的方向说的意思。
周太后叹道“不管怎样,希望是个皇嗣吧,如果是个小公主的话总是有些不完美,你也要把人纳进宫里来,再给哀家请安,哀家还可以帮你保住她。”
这就分明在跟孙子暗示,你这个皇妃迁居到宫里来,安全也不太能得到保障,因为你有个善妒的妻子。
“是。”朱祐樘嘴上应了。
周太后道“听说张家两个,这两天回京师了”
“回了,今日还一起入宫来见皇后。”朱祐樘道,“孙儿不打算见他们了他们在西北和辽东,也未立下太大的功劳,即便有,那也是秉宽相助所得。朕也没打算赐封他们。”
“有功还是要赏的,但也不能太委以重用,他们什么模样,你心里也该有数。倒是赶紧把秉宽带回来,哀家一时不见他,还想得慌,秉宽可是很会办事哀家还有事想让他帮忙办呢。”
“皇祖母有什么事,跟孙儿说也一样。”
“不。”周太后道,“有些事,非他做不可。”
朱祐樘离开清宁宫。
姜吕看周太后一脸淡然闲适的神色,问道“太皇太后您有何事,奴婢也可帮您去办。”
“哀家除了想再多个重孙,还有什么别的念头”周太后道。
“那您”
“你想问,哀家想找张秉宽做什么哀家什么都不用他做,哀家就是想让皇帝多去琢磨,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周太后脸上露出老狐狸的笑容。
姜吕道“奴婢不懂。”
周太后起身道“你不需要懂,张秉宽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皇帝对他的信任如果超过了那些大臣,那以后朝堂之内将会无宁日,哀家其实是在离间他们君臣,你看不懂吗”
“啊”姜吕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周太后道“不过张秉宽用兵是一绝,以后给他安置个什么西北总制之类的,让他守在边疆,跟朝中大臣起不了什么冲突,过个十年二十年,他平了草原,再回来时跟陛下也没那么亲近了,也就不过是个普通的臣子。呵呵。那时候,哀家也不在了,等哀家入土之后,这大明的走向,哀家可就管不着喽。”
张鹤龄和张延龄去坤宁宫拜见姐姐,也没见到朱祐樘,也没拿到想要的赏赐。
二人面色不悦往宫外走。
“老二,你说说,咱出力那么多,我的昌国公,你的建昌侯,到现在还没着落,陛下是不是把咱俩给忘了”张鹤龄瞅着一边闷头走路的弟弟。
张延龄道“我只想在京城过几天安生日子。”
张鹤龄骂道“不争气的崽儿,姐姐不是说,让咱好好去查查那个在宫外的女人以后咱姐姐可就不是皇宫唯一的女主人了,万一咱大外甥出点什么意外,以后得势的可就是那边的人了。”
张延龄打个哈欠,正要说什么,却是哈欠只是张开嘴,便戛然而止,近乎是在呆在那。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正立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他们。
“我去。”张鹤龄道,“这小子真是经不起念叨啊。”
正是朱厚照。
“两位舅舅,身体还好啊去了边疆打仗,居然还能活着回来稀奇啊稀奇。”朱厚照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主动迎过来打招呼。
尽管说的话就不是那么中听了。
张鹤龄道“太子,你搞什么我兄弟入宫来见你母后,你作何要在此拦路”
“别紧张,本宫又不是来跟你们要银子的,再说了,你们也不欠本宫银子不是”
朱厚照过来,此时的他已比去年高了小半个头,过来一手拉着一个舅舅的手,就要往文华殿的方向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