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给我写过信,还在里面附带了一个链接。”
他微笑着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嗯,你写信的习惯还真是特别,喜欢在邮件里附带《关于推进新型感染者城镇化建设的相关意见》——整整221页报告。”
索菲亚一愣,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休·亚伯拉罕……天国第四持剑人。
索菲亚看到夏修的瞬间,思绪一下子乱作一团,嘴唇微颤,语无伦次地开口:
“我……您是……为什么……我该……”
话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心中的复杂情感。
天国第四持剑人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完全没有被她的混乱打扰。
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开口:
“米哈伊尔跑了,赛场确实崩溃了。不过,大部分群众没什么大碍。只是文化委员会那边,可就糟糕透顶了。现在解放蹄声公开向他们宣战了。”
索菲亚听着夏修简短的叙述,心中百感交集。
她紧皱着眉,心中挣扎着。
米哈伊尔的逃脱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而解放蹄声的步步紧逼又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她回想起那个充满杀意的瞬间,那个几乎让她丧命的男人,他的力量与疯狂让她无法平静。
终于,索菲亚鼓起勇气问道:
“您……您为什么不阻止解放蹄声?以您的力量,以您旗下管理局的力量,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解放蹄声……”
“还有,您当时应该在场吧?您为什么没有击毙米哈伊尔?
他非常危险……他已经完全失控了,充满了对社会和感染者的仇恨。
他的力量……如果放任不管,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他不仅仅是解放蹄声的领袖,他还是个潜在的灾难源头!”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显然对于米哈伊尔的危险性有着深刻的认识。
米哈伊尔现在不能以道德和意识形态去解释他的行动动机了,他现在更像是一个拥有极端意识形态的主宰者,随时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灾难。
夏修微微抬起头,金色的眸子淡然地落在索菲亚的脸上,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灵魂,捕捉到了她内心的所有挣扎与痛苦。
他的眼神深邃,波澜不惊,像是看透了所有一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与冷静。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声音缓缓从他的喉间流出,温柔得如同细雨,却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一个人如果总是念念不忘仇恨,就像是执意反复舔舐自己旧伤口的野兽。每一次舔舐,都会让伤口再度撕裂,再次流血。
哪怕时间过得再久,这个伤口也永远不会愈合。复仇的执念会让伤者忘了如何放手,忘了如何让伤口得到真正的休息与复原。”
“同样的道理适用于群体。”
“解放蹄声和米哈伊尔,他们就是感染者群体的那道伤疤,是你们许多伤口的集中体现。他们不断反复撕裂自己的伤口,拒绝让它痊愈,反而让它恶化,流脓、腐坏,直到……局部坏死。”
“你们当中有许多人是如何看待天使的?他们仰望着我们,希望我们带来改变,带来救赎。”
“天国也曾希望以仁爱为动机,以天意为归宿,以真理为轴心来行动——但现实却从来不容许如此理想的路线。”
“仁爱总是被辜负,天意总是难测,真理充斥着谎言。”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自嘲,那笑容转瞬即逝,就像是是对某种天真的嘲讽。
“如果我必须成为绝对的统治者,必须塑造一个没有任何反抗的国度,我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我不需要在意那些伤疤是否会从局部腐烂到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