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收回视线,弯腰拿起对方用过的笔,在本人签字后方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微不可察地深呼吸两次,调整情绪,将先前那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被抛弃的郁闷一扫而空,反正不是她亲妈,她有什么可难受的
至于被送去管制学校,那学校由城保队掌控又如何
这三个月内她要是死在里边,魏煜宇他们一家子也没法和学校交代。
魏煜宇的母亲亲口提出来,如果三个月后她还没有觉醒,会让学校把她开除掉。
说明这三个月她至少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三个月内足够她觉醒成功了。
至于他们想方设法把她弄进管制学校,肯定已经准备好让她在里面脱一层皮。
但危险与机遇往往并存。
留在外边,进度条增长实在缓慢,换一个地方,也许她觉醒进度条能够突飞猛进。
“叫宋时是吧”茶几前方的沙发上,魏煜宇的母亲忽然开口。
宋时思绪回拢,没有理她,把名字的最后一道笔画写上去。
对方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垂眸摆弄着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像你们这种生活在贫民窟的低等公民,就应该清楚,脾气这种刚烈的东西,你们不该拥有。”
宋时盖上笔帽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那女人往指甲上轻轻吹了口气,将上身的白色皮毛披肩拢了拢,掀起眼皮来,“尤其是面对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最好是把嘴里的獠牙、手里的尖爪都收起来,温温顺顺的做一个撒气桶,对别人好,对自己也好。”
宋时揉了揉耳朵,所以,这女人的意思就是,她这个平民窟人就应该束手就擒的受她儿子的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宋时长这么大都没有听过如此令人作呕的说教。
“你儿子有一个动作,我很喜欢。”
对方没有跟上宋时的脑回路,皱起眉疑惑盯着她。
陈立枢也警惕地看过来,其实他还是有点防备宋时的,他担心她忽然像之前在班里那样发疯,暴起再用椅子砸魏煜宇的母亲。
他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宋时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这两个保镖了吧,她应该没有失心疯到在人家两个保镖的监视下对手吧。
陈立枢还是不太放心,装作拿桌上合同,漫不经心地走到宋时前侧边,这样即便宋时忽然发疯,他也能及时拦下来。
在陈立枢警惕的目光和那美妇人疑惑的眼神之下。
宋时竖起中指,朝着美妇人比了两下。
美妇人“”她瞪大了眼睛,眼角的鱼尾纹都撑平了。
陈立枢看见宋时做这样的动作,先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捏了把汗。
现在她的命可捏在人家手里,她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人家。
美妇人气到失语,手指紧紧抠着皮质沙发上,嘴唇蠕动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如此粗鄙的对待过她,导致她在这一方面没什么应对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