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舟哥,一会儿多分我家一点肉,我娘半个月没吃肉了”
“这个月狩猎的尽是一些乌鸦麻雀,肉没几两,骨头倒是一堆,压根填不饱肚子。”
“张次弓,你娘半个月没吃肉,还不是因为都拿给你吃了,你少吃几口,你娘就有肉吃了,凭什么多分肉”
人声鼎沸中,不乏和张学舟拉扯关系的,也不乏反讽的。
食为天,平常再好的交情在饥饿面前也会变质。
如果不是接触的时间长久,张学舟很难理解人类欠缺食物时的情绪变化。
他一阵小跑,跟在瘸腿的二长老身后,囔囔着“大伙儿都有肉吃”,盯紧了拉动村庄大门的几个年轻后生。
能不能吃到肉,能不能多分一些肉,这不取决于他的分配,而是更侧重狩猎团今天的收获。
厚重的木门被四个后生费力拉开。
大木门开启一线后,猎犬欢快转动着尾巴钻入村庄中。
众多背着弓箭弯刀的高壮汉子和女子沉重的步伐声映入耳中。
这让张学舟一喜,诸多人脸上也浮现了喜色。
扛着重物和拿着轻货走路显然有区别。
步子越轻,收获就越少。
步子越重,收获必然多。
这是丰收的沉重。
但村庄大门完全拉开时,诸多迎接狩猎团的村民脚步微微退缩了两步。
自诩胆大的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是一寒。
见惯了豺狼虎豹猛兽,但他们很少见到蟒蛇,而且是有毒的巨大蟒蛇。
这种蟒蛇甚至已经化出了独角,年岁必然已经极高。
张学舟看了一眼蟒蛇斑斓到让人恶心的色泽,瞳孔微微收缩。
一些凶物即便已经死了残了,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两柄弯刀插在蟒蛇头侧,刀身齐齐扎入。
一柄刀是族长张保家的牛耳刀,锋锐足以扎穿龟甲,穿透力极强,平常被张保家视若生命。
一柄刀是破风刀。
破风刀顾名思义便是连风都能斩破,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破风刀亦是少有的好刀。
最重要的是,这柄刀的主人是张学舟的父亲张重。
张重实力在村庄中属于中上游水准,但凭着这柄刀,张重做到了狩猎团的副手。
此时两柄刀齐齐插入蟒蛇头颅,张学舟不需要查看也很清楚这条蟒蛇只残存着一丝凶威,难有伤人的可能。
“这蛇皮上有毒,你个瓜娃子别乱摸”
狩猎团有四十余人,个个巨力不凡,但这条三丈余长的蟒蛇让狩猎团不得不将一半的人手来做运输之事。
张保家朝着跃跃欲试抚摸凶物的张长弓骂了一句,顿时让胆大的张长弓将手收缩了回去。
“这种毒蟒能吃吗”
张长弓忍不住问了一句。
“饿的时候连树皮都能啃,给你肉还吃不下嘴了”张保家骂道“小小年纪不要挑三拣四,咱们附近来了这种凶物,周围百里都看不到大型野兽,下次吃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学舟你多分我两斤,我明天给你们家挑十桶水”
张保家的话让张长弓没了什么挑剔的念头,转而开始去拉关系,顿时又引发一片起哄的叫骂。
“去了毒牙,抽干毒血,剥掉蛇皮,去尽毒脉,这蟒蛇其他地方都是好肉”张重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