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黄经纪真替许黟寻到一户卖家,那户人家的老爷最喜沉香,身上的衣物素日里熏的都是用沉香调的熏香。
许黟乔装打扮过来牙行时,黄经纪笑容满面的对许黟说道“这邢老爷是个爱香懂香的,见了这沉香后,就喜爱上了,说一定要买下来。”
许黟闻言,眼神怪异地看着黄经纪。
黄经纪没发现他眼神不对劲,又继续道“说来也巧,前几日邢老爷便托我打听极品沉香的事,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还找上的我,这可谓是缘份使然呐。对了,你那沉香带来了吗”
他问许黟。
许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家官人,使我来先问问,这邢老爷开的什么价。要是合适了,我明日就可以带着沉香过来。”
做戏要做全套,他一个下人,怎么能随意揣着沉香出门。
果然,黄经纪没有多想“是这个理。”
许黟趁机问道“不知这邢老爷可是西街做丝绸买卖的”
黄经纪道“正是这邢老爷。”
说完,他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这小厮家里的官人,在盐亭县应当也是有点脸面的,也许这二人还是相识的。
这小厮说他家官人不想被他人知晓,兴许也有这个原因在。
黄经纪挂笑说道“无妨无妨,我没跟邢老爷多说什么,这邢老爷也是个知理知趣的,并没有问我想卖沉香的是哪位客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官人即使心里还有些芥蒂,恐怕也消减不少吧。
许黟面色不改,心里却一言难尽。
这怎么还是三次元见过面的人,要是寻常不认识的也就罢了,这位大概还是邢岳森的父亲。
但不管怎样,这沉香还是要卖的。
许黟再次问“这邢老爷开的什么价我好回去禀告我家官人,让我家官人定主意。”
黄经纪比了个手势,眼里的光芒亮起“一两沉香十五贯钱。”
十五贯钱的数目不算多,可这官人手里有半斤,那便是七十五贯钱。
一块小小的沉香能卖到这个价,是许黟想不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沉香名贵,极品沉香更是难得,而许黟手中这块还是奇楠,是极品中的极品。
据称宋朝还有“一两沉香一两金”的说法,邢老爷开到十五贯,换算下来便是一两黄金外加五两白银。
想到这,许黟便没那么惊讶了。
见许黟沉思不说话,黄经纪连忙补充说道“你回去跟你家官人好好说说,在盐亭县能开到这个价的不多,虽放在汴京还能再卖高一些的价钱,但咱们这毕竟是潼川府下的小城,没法和汴京的比呀。”
许黟从黄经纪的牙屋里出来,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略有些不同,他以为在盐亭县没认识几个有钱人,自不会碰到熟悉的。
结果倒是给他打个措手不及,让他碰到邢家的人问价。
他见牙行里人来人往,就默默地微垂脑袋走在一边,即使遇上熟人的概率很低,许黟还是选择低调一些。
正要路过人口交易的牙屋,就听到难听的咒骂声,是个穿着旧衣裳,神色狠厉恼怒的青壮,手中拿着棍子在抽地上蜷缩成团的小孩。
“你这反了天的小兔崽子,还敢给我逃跑,是觉得老子治不了你了敢给我跑,看我不打死你。”
“呸,当了几年的赔钱货,想着把你送去那大户人家里想福气,还不乐意了,要我白白浪费半日的时间去寻你”
满脸横气的青壮一边骂还不过瘾,一边还要上手把小孩从地上拉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