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珍微微皱眉,暗想大敌当前,妹子怎地说话如此天真,听口气似乎还在为对方担心,实不知她到底偏帮哪头。阿兀从腰间抽出一款短刀,道:“姜夫人,我这一门善于练气,若平手相较,似乎更占便宜,你我比试兵刃如何?”
孙妙珍细细打量他手中短刀,见长不过三尺,刀身通体乌黑,只刃锋发出隐隐地淡光,瞧来必是宝物,未及搭话,就听远处黄逐流道:“贤侄女,我徒儿手中这枚兵刃,唤作‘狻儿青’,是太祖皇帝麾下开国大将曹彬,征讨南唐时缴获的至宝,实乃当世名器,你若用寻常刀剑,恐挡不住它的锋利,可有应对的宝物么?”
孙妙珍道:“好巧不巧,晚辈正有一柄称手的家伙,料来不在贵师徒的‘狻儿青’之下。”从背囊里一抽,将太阿剑横在了手中。
黄逐流武学渊博,一眼便即认出,道:“可是先秦名刃太阿剑么?相传此剑共分雌雄两柄,你手中的是哪一把?”
孙妙珍道:“是雄剑。”剑锋一转,对着阿兀起了一式,道:“兀将军,既要切磋,那便不必客气,请进招罢。”
他二人早先曾在中都城外交手一合,彼时两人一触即分,都感对方是个劲敌,这次兵刃相较,均不敢有丝毫大意,阿兀道:“刀沉剑轻,我占先手,似乎不大妥当,还是请姜夫人先行出招。”
孙妙珍道:“你念我是女子,这才故意让我先手。你既存了轻视之心,怕是要吃大亏了。”
阿兀一怔,道:“姜夫人说的是,是我着相了!”此时终于放下所有顾忌,双足一点,蓦地里纵身跃起,短刀已劈向孙妙珍的肩头,这一劈势头之快、力道之猛,当真是所向披靡,孙妙珍见他来的迅疾,却并不闪避,举剑迎了上去,但听的当当当三声,二人在一瞬之间,竟连续变招交手了三合,铁木真等人都暗暗喝彩。阿兀功力深厚,每一刀劈出都暗带劲风,既快且狠,孙妙珍则剑走游龙,出手方位招招奇特,端的是变化无常,两人斗了三十来合,忽然比起快来,一刀一剑上下飞舞,形成了两道光圈,旁人已看不清招数。两人愈斗愈是心惊,阿兀平素在北方纵横骋驰,鲜会撞见匹敌之手,能逼着他使出“狻儿青”的,更是生平未遇,孙妙珍亦没有过这等恶战,二人又斗了数十回合,均生出了既钦佩又惊骇的心绪,阿兀偷眼瞧向师父,见他双眉紧蹙,似乎并不满意,便这一分神,正被孙妙珍抢了先手,险些被太阿剑刺中,于是慌忙收复心神,抱元守一,专心致志地出招迎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