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组长一年磕多少熊瞎子?”张济民问李庆东,道:“再说了,这山里多少熊瞎子呢?万一他追着、追着,给别的熊打了呢?”
“这……”李庆东没话了,他感觉张济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见李庆东不吭声,张济民才道:“我那前儿特意瞅一眼,看地上那个脚印没有脚后跟,那不就是熊瞎子吗?”
“哎呦。”李庆东闻言,咔吧两下眼睛,道:“那还真是赵组长整错啦?”
“是呗。”张济民道:“所以我说,这事儿咱不能报林场,咱赶紧上永安,把这事儿跟赵组长说。”
“嗯!”李庆东再年轻也知道张济民是什么意思,他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等俩人抽完这颗烟,便结伴前往永安。
张济民、李庆东到永安屯的时候,都已经过五点了。
三月末,天比原来长不少,这时候还没黑天。
张济民、李庆东先到赵家大院,敲半天门只听狗叫,却不见有人出来。
这时,马洋手拿酱油瓶子,边走边喝地往这边走来。
这年头的酱油,配料就是水、黄豆和咸盐,酿出来微微有点咸,滋味很是不错。
也就今年吧,永安林区的孩子才见着汽水,这些孩子一年也没啥零嘴。所以当帮家里打酱油,或是到豆腐坊去捡豆腐,孩子在往家走的路上,不管是酱油还是大豆腐,他们都往嘴里炫。
看有人在自己姐姐家门口敲门,马洋快步走来。他不认识张济民,但认识一个屯子李庆东。
“东哥,干啥呢?”马洋问,李庆东道:“小洋啊,我们找你姐夫,有急事儿啊。”
“上他家老房子找去。”马洋抬手使瓶子往赵家老宅方向一指,随即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酱油,那样子就跟喝可乐似的。
张济民、李庆东闻言,忙急匆匆地又往赵家老宅。
当二人赶到的时候,正碰到从过道茅房出来的赵军。
“呀!”看到他们,赵军也是一愣,下意识地问张济民,道:“你咋又来了呢?”
“赵组长,出大事儿了。”张济民来到赵军身前,想附耳对赵军说几句话,但他个矮够不着赵军耳朵,一时间不禁有些尴尬。
“咋地啦,你说。”赵军虽看不上张济民,但也不至于故意落人家面子,他上前一步顺势低头,不留痕迹地把耳朵送到张济民面前。
“赵组长。”张济民道:“午后我俩在52大班巡林子,半道寻思上老王头子窝棚看看,问他年后打几张黄叶子,完了让他卖你家啦。没成想,我俩到窝棚一看,那老王头子死窝棚里了。”
“嗯?”赵军闻言眉头一皱,道:“那你找我啥意思?你让我通知他家里呀?不是?哪个老王头子啊?我认识吗?”
“不是啊,赵组长。”张济民往左右打量一眼,才小声对赵军说:“我寻思能不能是让熊瞎子给他掏了?”
“嗯?”赵军一愣,就听张济民继续道:“就前年掏好几个窝棚那个熊瞎子……”
“那不能!”赵军直接打断张济民,道:“跟那没有关系,那熊瞎子让我磕死了。”
“组长,那我知道。”张济民紧忙换种说法,道:“我意思是能不能还有那样儿的熊瞎子?因为我看着那屋里脚印没有脚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