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广宗城内的魏府。十一的寒冬,火塘烧得火热,厅堂温暖如春。
但魏收却有一点寒意。
看着面前这个总挂着谦卑微笑的黑胖子,魏收已经收起了之前的小觑。此人是个人物,能在这种情况下,三眼两语下,就掌握了这次的主动权。
如果有可能的话,魏收想轰走这個董昭,不想听他说后面的话。因为他明白,这种人的话,不能听,也不能信。
但他魏收不能,因为,此刻的他不说山穷水尽,也是走投无路的。
张梁的死不是他干的,但和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张宝咬死了他,他虽然有教内拥护,也团结了一批教内的豪势派,但说实话与张氏三兄弟的威严差距颇大。
实际上,这也是最让魏收愤懑的。
因为,早年张角传教的时候,是他魏收毁家纡难,慷慨解囊,甚至还与张角一起深入疫区,送药送粮。可以说,是既卖家,又卖血。
而当年也正是靠着这些物资和悬壶救人的本心,太平道才能迅速扩张,成了天下有数的势力。所以,这太平道是他和张角的。
是属于他们的
但这帮愚昧,将张氏三兄弟视为一体。在这些人的眼中,张宝、张梁既然是大贤良师的亲弟,那自然也是黄天在人间的代言,也享受同样的神秘。
所以,即便是他魏收是那个太平道的大功臣,但地位还是要屈居在张宝、张梁两个纨绔之下。
现在张宝这个顽劣就要仗着这身份要杀自己,这岂能忍
而更可气的是,他魏收还真的就没什么兵权来反抗。
正是这样,他魏收才有苦难言,沦落到被这个黑胖子拿捏。
此刻,魏收心中苦涩,面上却雍容道
“敢问董君有何教我”
董昭施然然一拜,道
“不敢有教大家。只是不知道魏道首可曾听过一句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
董昭这话一出,魏收直接跳了起来,他抓着董昭的手,引到胡床边,激动道
“董君,真的,你这一言真的是救了我的命了。你对我有大恩,有大恩。”
董昭的手被魏收抓在手里,黏黏糊糊的,不留痕迹的抽出后,董昭抚着胡须,直谦虚不敢。
魏收礼贤下士的做派显然有些生硬,但其人不在乎,只继续问
“董君的意思是让我学重耳出留外事,那不知道是怎么个出法。”
果然,魏收这句话才是关键的,他让董昭来点实际的,他魏收不是什么嫩茬,一句虚话就想哄他
董昭领教了魏收的难缠,但好在他是真的有办法,于是董昭就细细与魏收说了。
意思说,现在魏道首你为何在地公将军的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吗就是因为没有兵权。只要有兵权,再打几个仗,自然能聚拢一帮人在羽下。到时候,地公将军便氏再不耐魏道首,又能为之奈何呢
魏收缩回手,捻着胡须,在权衡这事。
出去带兵去哪带打输了怎么办会不会离开广宗,更方便张宝下手了
就一瞬,魏收脑子里已经转了七八个念头。不愧是教内有九曲大肠的称号的阴沉人。
董昭不说话,只等魏收出招,片刻,魏收像是想定了,便问
“我不善战事,这战阵厮杀非我所长,看来董君所说的外安策,不适合我啊。”
董昭脸上依旧挂着笑
“魏道首,我有一桩买卖,保证只挣不亏。”
魏收怀疑地看了眼董昭,虽不信,但示意他继续说。
这会,董昭终于图穷匕见,只见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