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又是轻车从简,前来救援,陈玉成逃离的时候,就算把飞羽军,杏黄铁骑,还有杂牌子骑兵全部算上,一应兵马,也绝不可能超过伍百之数。”
“骑兵又怎么攻城至于普通的步兵跑不快,只会是拖累。”
“所以,这一条路是直接废掉的。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说,他只有另外两条路可选。”
“而真正能走的两条路径,他也绝不可能轻轻松松渡过。”
“正所谓,鸟道羊肠,山路九曲,夹在牛角峰,瓦罐山中间的那条羊肠小路,选了就是他的死期。”
“到时候,我埋伏两队人马在山路两边的峰上,丢滚石,巨木,炸药包。八百个兵卒,手执大枪,立于出口一侧,将它们直接封死在山路当中。”
“至于,最后那条路径,哼哼,同样是死路一条,两者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死在山腹,一个死在水道之中。”
“元觉,可还记得清水河畔”
马新贻瞧林动听得认真,忍不住考教一句。
“大哥说的是离县城二十里地,当初永定营驻扎的那条水路”
林动有一些印象,他们三兄弟最初夺下羊肠县的时候,本该前来剿匪的永定营,却没找林动他们的麻烦。
待三兄弟想起的时候,那个地方的兵卒,自己就先跑了。
“没错,石达开和陈玉成最大的可能就是走那条县城之外的水路,他们骑马速度本来就快,大不了多绕几步,从县城外走”
“到时候,我直接在河对岸架着大炮,若是敢乘船而行,我就叫他们葬身鱼腹,不过,石达开武艺惊天动地,这道水路,元觉,我需要你亲自镇守,你可明白”
马新贻无比郑重问道。
林动拍了拍胸口,反问道“大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两兄弟不禁相视一笑。
同一个夜晚。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开”
张汶祥双掌合拢,不住结印,大半个身子,浸泡在药桶里。
刺激的药性,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吼。
咕咕,咕咕。
黑水的药汁不断冒泡,好似蠕动的长虫儿,在他的皮肤表面爬来爬去,又渗透进毛孔。
张汶祥五官扭曲成一团,表情显得格外痛苦。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结印不止,从子丑寅卯一直到申酉戌亥,一十二个咒印连成一串复杂手势,这是道印。
又叫做六甲秘祝,是专门用来配合火漆封身,修行的法印。
用药水煮沸过身体,第一层火漆,就会烂在血肉里。
与此同时,快速地涂抹第二次火漆,那么就能形成第二道火封身。
“二封”之后,体魄会得到十足的强化,用道长当年的话来说,三封是天兵,六封是天将,九封天官,十二封升任天庭斗部元帅。
当然,十二封只是传说,更有可能是他们祖师爷的一种猜想。
老道长从未告诉过张汶祥,他这一脉的具体传承,因为传承早就不全,到了道长这一辈,只留下了三道封身的秘药配置方子。
而纵然是老道士,当年,也没走到二封的程度。
因为不仅仅是药性的缘故,每一次封身都还会承受巨大的痛楚。
想象一下,用铁刷子,把皮肉刷下一层,露出筋骨那种,再涂抹火漆,其中痛楚,非得是大勇,大义,大仁,抑或大恨,大仇,大决心之人,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