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了顾清萍一眼,轻声道:“你们夫妻,若能彼此相护,便是宫廷之幸。宫人既是我命遣走的,我也可命其归。”
顾清萍忙行礼:“谢母后恩典。”
朱标亦深深一揖:“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三人之间,一时无言。
殿外的风缓了,帘影不再浮动,仿佛宫中那股隐隐动荡的气息,也随之暂时停歇。
朱瀚此时已回府,案前灯火未灭。
他翻着一本旧史书,指尖却摩挲着那道金光微弱的“签到”提示。系统并未显现新的奖励,但他心中却知道——今日之局,是破中取势,是局中见情。
不久,一名贴身亲卫快步入内,低声道:“王爷,朱棣公子前来拜访。”
朱瀚眉头一挑,合上书本:“这小子,倒也沉得住气。”
“请他进来。”
不多时,朱棣已步入厅中,一袭深蓝锦袍,腰佩长剑,眉宇锋利,颇有几分少年英主之气。
他一见朱瀚,便拱手笑道:“皇叔,侄儿来晚了,打扰休息。”
“你我之间,还用这般拘礼?”朱瀚笑着让座,亲自斟茶。
朱棣却并未落座,而是站在案前,忽然道:“今日太子在朝堂动兵权,宫中母后亦有所示,满朝都知——朱标已成局。”
朱瀚凝视他,未说话。
朱棣继续:“我非嫉。我知太子仁德,亦知父皇之心。但我总觉,今日之后,大明已非一人之朝,而是三分。”
朱瀚轻声问:“三分?”
朱棣目光炯炯:“父皇主威,太子主政,而皇叔主谋。”
此言一出,殿中骤然寂静。朱瀚缓缓起身,走至窗前,看那枫叶在风中飘零。
“你既能看得这般清楚,日后当如何自处?”
朱棣笑了笑:“做我该做之事。若皇叔与太子将来真如一心,侄儿愿辅其左右;若日后风起再变,侄儿亦不负天命。”
朱瀚转过身,忽然笑了:“你若真有此志,大明未来,未必就只靠我和标儿撑起。”
他步至朱棣身侧,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个聪明人。但记住——聪明,不等于安全。将来这棋盘若动,你要站在局上,而不是……局外。”
朱棣拱手,目光沉稳:“侄儿明白。”
京城夜雨,一场初冬未落的细雨缓缓而至。
城中屋檐低垂,百姓闭户,街巷昏黄如雾。
紫禁城内灯火犹亮,却不复昨日太平。
朱瀚立于一处高台之上,手持一柄油纸伞,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际的雨线一层层斜织。
他身后,一名亲信躬身而立,悄声道:
“王爷,锦衣卫刚送来密报:东厂有一批旧部,近日频频往来于正阳门、龙首街数处宅院,似与内侍张安有关联。”
朱瀚转头,语调平淡:“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