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来自省厅国际处的女领导,理着利索的齐耳短发,目光锐利的在会场里四下扫视,不过落到自己人身上时会变得带着几分亲和力。
一看就是常年在一线扛着事儿的业务骨干,那是特精英的那种。
42岁的英姐从警近二十年,早年念书时的专业是国际关系,以为要从事外交、外企,或者说最次也是外贸的工作。
在二十年前,只要是从事对外工作的,他们的心气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比其他人要高许多,也许那会儿华国国力不强是原因之一。
结果英姐阴差阳错考进了警察,刚开始还在刑侦一线专门配合侦查员处理女性犯罪嫌疑人的事情,后面被领导一眼相中,给调到了省厅国际处。
这一干就是好多年。
她最擅长的就是协调两国警力资源,处理跨国案件。
在云省省厅,英姐没少见那些个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这个长那个长的年轻警官,他们有些是顶级大学的毕业生,有些是承荫入仕的官二代。
相貌堂堂、人才济济,可这么多个年轻人,就愣是没几个能入的了她的眼,这是打小立志干外交家的英姐藏在心底里的矜持。
这些人是优秀,可也同样高傲,这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骄傲,在人生阅历丰富的英姐眼里只能算奶油小生,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英姐,陈书去过南疆。”因为有求于人,并且英姐的职级确实要高于马荣成,所以年长的马荣成反而称呼英姐为姐。
英姐说:“哦哦,援疆嘛,我知道。我们处室今年也分了个名额,嗯,小张主动申请去的,这样能给家里的俩双胞胎未来能找个好的小学,我想想,最后好像是分到了看守所。啧啧,大荒漠啊,周围百公里的地啥都没有。就这环境要待一年,如果回来想提拔的话,得连着待三年,确实不容易。”
援疆是一项长期工作任务,别看大老远的跑去南疆,其实在公安系统里都见惯了,身边的同事、同学和朋友随随便你便都能点几个援过疆的名字来。
说白了,援疆就跟立个三等功差不多,在公安内部,不是特别值得夸耀的事儿,不过老谋深算的马荣成提出这个来,肯定有他的用意。
马荣成继续说:“英姐,南疆那次煤矿的暴kog事件还有印象不?”
英姐说:“老马,像这种在国际上影响巨大的案子,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可是我的本职工作。你还别说,这案子从头到尾我可是仔仔细细的翻过好几次内参。”
马荣成微微一笑,又问了句:“英姐,真看过?”
“嘿,这事有什么好骗你的。告诉你,这案子刚出来时,我们领导就把我们从被窝里叫出来,大半夜的在会议室看ppt。啧啧,原本国际上都等着看我们笑话,没想到我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了个漂亮战...”
英姐说着说着,身子遽然一僵,眼睛慢慢睁大了起来,盯着坐边上抿紧了嘴唇的陈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自从升任国际处的副处,英姐极少这般失态,按照她的说法,厅内的事至多也就是一省之事,像他们平日里办事的层次,是国与国之间的事务。
所以说,国际处与那些大的业务总队,比如刑侦总队、交警总队、治安总队从规模上来讲,属于很小很小的单位,可英姐办事的气势可从来不低,原因就在这里。
“陈书...陈书...陈书。”英姐有些激动,嘴上重复着名字,几分钟后终于恢复了常态,笑道,“想不到你还是国家的英雄,我记得新jiag那边给你申报了一等功吧?”
说着,英姐的眼珠子绕着陈书转了好几圈。
眼前这位来自东海省的同行深沉内敛,按照资料上是在基层特警工作,神态气质上比之那些个天天坐机关的家伙要强上太多。
先前隔着那张老长老长的会议桌,英姐都能清晰的嗅到他身上那股子浓烈的男人味,不然也不会让马荣成随便一叫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