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的每一天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每一天都是心狠手辣下的血雨腥风。
张巡能守城十个月,殊为不易。
一般城守在敌人围城后,要先屠杀两轮,才能吓住城内的不同意见者。每一次要城内的大户和居民出多少资源,让谁来出,都是必须要反复权衡和严密计划的。
既要吓住他们不敢反抗,也要留给活路,避免鱼死网破。
天黑后,城守府内大堂前的庭院里,摆了十几桌酒席。一个个因阴沉着脸的士绅老爷们,坐在酒席上,沉默不语。
他们没人想来,可是又不敢不来。
这宴会就是鸿门宴,能不能平安回去都是问题。
城主府里八百多射手和杀手戒备森严,气氛十分肃杀。他们一个个心里打鼓,坐在那里,眼珠儿不停的乱转。
“诸位,如今是危难之际,本将也就不和诸位废话了。十处女真作乱。咸镜北道已经全部沦陷。如今北道的百姓士绅都逃到了我们这里。女真人也追到了这里。”
李榷说完,先私下看看这些家主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入今,这城内只有一千五百兵马,加上逃进城内的溃兵也不到三千人。难民如今都有四万多人了。粮食只够维持十天的。现在情况十分困难。”
李榷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某家也是没了主意,这甲山城是守是弃,还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李榷如今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怎么敢上来就让他们出钱粮、出人丁呢。如果人家都打算投降了,你直接表态自己要坚守,那人家就会背着你来了。甚至半夜私开城门了。
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先表态,这是最愚蠢的事情。所以,守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隐藏自己的想法,然后,搞清他们的想法。再针对性的解决问题。
李家家主李珍吉低垂的眼皮动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他叔父踩了一下脚。就没有说话。
这时候,崔家家主放下酒杯,说道:“守城本就是朝廷的事情,我们这些草民,只管俯首听命便是,这军国大事,哪有置喙的资格。”
李榷眉头一跳,这是摆明了不跟你交心啊。
李、崔、朴、全四大家族是这甲山城里的最大宗族,不取得他们的支持,恐怕很难动用城内的资源啊。
小民百姓没有隔夜粮,一天没活干,不出三天就揭不开锅了。他们对李榷来说只是负担,没有什么助力不说,他还得浪费粮食养活他们。他需要的助力是四大家族的支持。
如果不是女真人不允许,他甚至想把壮丁外的所有人都赶出城去。留着他们浪费粮食吗,守城他们也没能力,有什么用处。人多了还不好监视。
可是围城的一方是不可能让你把没用的人撵走的。他们一个人也不会让你出城的。要死,也给老子饿死在城内。
包括后来李自成围城洛阳、开封。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城内放老百姓出城逃命,闯军不许老百姓离开的事情。
导致两边防线的中间地带上,都是拖家带口的百姓。城内回不去了,想走也走不了。这里没有水也没有粮食。夹在中间露天宿地,女人孩子日夜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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