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许敬亭猛地抬头。牢房门口,宁镜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是一袭素衣,容颜如初。
奇怪的是,狱卒们仿佛看不见她,任由她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宁镜?”
许敬亭猛地站起,铁链哗啦作响。
“你怎么在这里?快走!这是死牢!”
宁镜歪着头看他,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许敬亭,陈国可如你所愿?”
这个问题像刀子扎进心脏。
许敬亭苦笑。
“官至翰林学士,却救不了任何人。如今身陷囹圄,连累你.”
“你连自己的家都没有。”
“宁镜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如何平天下?”
许敬亭如遭雷击。
是啊,他一生追求功名,却连个像样的家都没给宁镜。
当年她随他入京,住在翰林院后的小院里,而他整日埋首案牍,甚至没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
“你说得对。”
许敬亭颓然坐回草堆。
“走吧,别管我了。新王登基,清洗旧臣,你跟着我只会.”
话未说完,宁镜突然伸手握住铁栅。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拧,精铁打造的栅栏像面条般扭曲变形。
“我带你走。”
她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我们隐居深山,再也不问世事。”
许敬亭怔住了。
宁镜的眼泪像熔岩灼烧着他的心,记忆中她从未哭过,哪怕当年他被贬出京,她也只是默默收拾行囊。
“好。”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头。
宁镜破涕为笑,那笑容让许敬亭想起他们初遇的春日。
她一脚踹开牢门,铁门轰然断裂的巨响在死牢中回荡。
狱卒的呼喝声从远处传来,宁镜却充耳不闻,走到许敬亭面前,徒手扯断了他手脚上的镣铐。
“你”
许敬亭震惊地看着断成两截的铁链。
“什么时候有这般力气?”
宁镜抿嘴一笑。
“想学?我教你。”
她转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出去。”
许敬亭刚趴上她单薄的背脊,牢房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狱卒持刀冲进来,看到扭曲的铁栅和断开的镣铐,脸色大变。
“犯人越狱!”
为首的狱卒大喊,钢刀直指宁镜。
“妖女受死!”
宁镜冷笑一声,背着许敬亭如箭般冲出。
狱卒的刀还未落下,她已欺身近前,一掌拍在对方胸口。
那狱卒飞出,撞在石墙上吐血不止。
“别杀人!”
许敬亭急道。
宁镜脚步不停。
“放心,只是昏过去。”
她说话间又放倒两名狱卒,冲出牢房。
天牢内警钟大作,四面八方涌来更多守卫。
宁镜背着许敬亭在狭窄的甬道中穿行,所过之处守卫纷纷倒地。
许敬亭紧搂着她的脖子,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恍惚间竟有种飞翔的错觉。
冲出天牢大门,眼前景象让许敬亭倒吸冷气。
上百名士兵手持火把将出口团团围住,刀光映着月色,森冷如林。
“放我下来!”
许敬亭急道。
“你一个人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