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破碎,完全不是邓印河本人的音调!
“画中恶灵!邓印河的魂海受创,被画中邪祟趁虚而入了!”
此刻外界月明湖上,赵震手握卷起的锦绣山河图,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他完全没注意到,画卷边缘有一缕黑气正在悄然扩散.
“多谢赵先生出手相助。”
曾宪明抱拳行礼,眼中却闪着警惕的光。
“还请将逆贼江川交给兵马司处置。”
赵震冷笑。
“曾总兵说笑了。此人伤我梁王府门客首座,自然该由王府发落。”
说着故意晃了晃画卷。
“更何况,他现在在我的画里。”
风月楼画舫上,樊素急得眼眶发红。
“小蛮姐,我们得想办法.”
小蛮按住她颤抖的手,低声道。
“别急,那儒生刚才传音给我,说他已有安排。”
二人偷眼看向湖畔,那位评点江川剑术的儒衫文士正负手而立,看似观景,实则袖中手指在不断掐算。
“赵先生大恩,曾某没齿难忘!”
曾宪明热情地拉住赵震的手,脸上堆满笑容。
“不如同去兵马司喝杯水酒,也让弟兄们瞻仰下梁王府高人的风采?”
赵震眼角微抽,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他瞥了眼昏迷不醒的邓印河,又看向被吴霜搀扶着的江川,心中冷笑。
这曾宪明分明是想抢功,若真让兵马司带走江川,梁王府的脸往哪搁?
“曾总兵客气了。”
赵震拱了拱手,语气转冷。
“不过此贼乃世子亲点的刺客,赵某需即刻押回王府复命。”
曾宪明笑容僵在脸上。
他身后几名亲兵已经按住刀柄,湖面残存的兵马司士卒也悄然围拢过来。
“赵先生此言差矣。”
曾宪明眯起眼睛。
“按大周律,凡郡城行凶者,皆归兵马司羁押审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
起初如闷雷滚动,转眼间便震得岸边碎石簌簌跳动。更诡异的是,众多马蹄声中混着一道格外沉重的踏步,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人心尖上。
“这是.”
曾宪明脸色骤变。
他久在军旅,对西境各郡战马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过如此沉重的蹄声。
赵震也收起倨傲之色,警惕地望向官道尽头。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黑甲骑兵涌来。
为首者骑的竟不是马,而是一头足有丈高的异兽——通体覆盖青黑色鳞片,四蹄缠绕火焰,鼻翼两侧垂下三尺龙须!
“龙鳞马?!”
赵震失声惊呼,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曾宪明更是面如土色,直接单膝跪地行军礼。
他身后兵马司士卒哗啦啦跪倒一片,连风月楼画舫上的樊素小蛮都慌忙低头。
龙鳞马背上,坐着个狮鼻阔口的魁梧汉子。
他披散着钢针般的乱发,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背后那柄门板宽的阔刀虽未出鞘,却已让人感到皮肤刺痛。
“末将参见贺将军!”
曾宪明声音发颤。来者正是镇西将军府两大悍将之一,狂刀贺良。
传说此人曾一刀劈开突厥三千铁骑,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星。
贺良扫视全场,目光在江川身上停留片刻。
他忽然开口。
“梁王府说这小娃娃是刺客?”
赵震硬着头皮上前。
“回贺将军的话,此人”
“本将没问你。”
贺良一摆手,赵震连退,嘴角溢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