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军雅军醒醒,醒醒啊,咱们抓住他了,你醒醒啊”
“雅军呜呜啊”
高凤昆抱住赵雅军的手腕不住地抖动着,嘴上呼唤着,就是想要把赵雅军的手抖开好查看伤口。
许是高凤昆的哭腔太难听,赵雅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见目标就躺在自己前面,同乡高凤昆抓着自己的手腕在哭喊着。
“怎么怎么了”
高凤昆听见赵雅军的声音忙转头往赵雅军脸上看去,只见赵雅军正在迷迷糊糊地跟看着自己。
“雅军,你醒了快快把手松开你不疼啊,你个傻子”
赵雅军听见高凤昆让自己松手,便听话地将手慢慢松开,可能是僵硬的时间长了,这一松开却是万般的疼痛。
“啊”
听见赵雅军的嘶吼声,高凤昆轻轻抽出赵雅军的双手捧住手腕,看着这血肉模糊的双手,自己都感觉到万般的疼。
赵雅军手上的伤主要是扈正权咬的那一下,已经见了骨头,其次就是从火车上带着扈正权掉下来在路基上砸的。
火车的惯性可是很大的,路基又都是碎石头,再加上惯性的带动下两人在路基上翻滚,搂在扈正权肚子上的手就成了受力点,所以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忍一忍,科长他们就快上来了,忍一忍,咱们就去医院看医生,忍一忍啊”
高凤昆带着哭声却又轻装镇定地安慰着同乡好友,努力站起身子把赵雅军拽出雪堆放在了没有雪的路基上,脱下了自己的棉衣盖在了赵雅军还僵持着握紧姿势的血肉模糊的双手和脸上,好像自己那一点点体温能够缓解自己兄弟的疼痛似的。
这一招儿也算是歪打正着,受了外伤的手如果再被冻到,那么以后即使救治好了,遇到阴雨天气也会是钻骨缝儿的疼,现在赵雅军的手被盖住,对于冰冻入侵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照顾了自己的兄弟又看向雪地里的目标,有心想要捶打一阵,但是见这人已如死人一般,都不知道躲避风雪了,咬着牙再次走下路基,含着泪拽住目标的脖领子,像是拽死人一样往路基上拽去。
虽然是十八九岁的身体,但是守了一晚上,大半夜的被叫醒执行任务,又是跑又是跳的,又是大雪又是火车的,已经将高凤昆的体力消耗殆尽了,现在能不倒下,全凭着坚强的意志在坚持着,因为远处已经能看见科长他们在往这边跑了。
直到把两人都拽到了铁轨旁的空地上这才“咕咚”一下跌坐在了铁轨上。
刚才还不觉得,坐在了铁轨上才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疼,喘着粗气看向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左手也开始流血,一道狭长的口子就在自己的手心挒着,雪白的掌心肉向两边翻翻着,一丝丝血正不断地往出流淌着。
“呵呵呵,呵呵呵”
高凤昆看着自己的手发出呵呵的笑声,在这空寂的雪地上,在这黑暗的天空与银白的大地的交界处,在赵雅军痛苦的呻吟声中,在放弃挣扎,绝望的扈正权的沉默中,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先来的不是李学武他们,而是警犬,警犬们跑到高凤昆身前想要去舔高凤昆,又冲着扈正权“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高凤昆将手收了回去,对着警犬喝了起来,8条警犬呜咽着排成队蹲坐在铁轨旁。
寒风呼哨着,卷动着零零散散的雪花打在高凤昆的脸上,给红的像大虾似的脸庞带来了一丝丝凉意,感受着雪花的温度,高凤昆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李学武带着队员们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现在的这幅场景,高凤昆坐在铁轨上喘着粗气,赵雅军躺在高凤昆的右脚边无力地呻吟着,扈正权双手被铐着仰躺在高凤昆的左脚边,一排警犬蹲坐在高凤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