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子,你知道刘家背后的债主是谁吗”待唐植桐靠近后,老朱眯著仅剩的那颗眼,压著声嗓问道。
“不知道。”唐植桐乾脆的摇了摇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刘家的事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甭管债主是谁,刘诚志大概率是被人给做局坑了。
“是万家,西边那个万家。”老朱朝西呶呶嘴,生怕唐植桐不知道似的,又多解释了一句:“就万家大院那个。”
“万德昌”一听是老万,唐植桐来了兴致,这老梆子当初差点把自己给坑死。
俗话说“命里缺什么名字补什么”,老万这梆子命里缺德啊!
“不是他,听说是他家老么,万俊和。”
“嚯,还真没看出来,早年不都说万老四是败家子吗”唐植桐对万俊和有印象,万德昌的小儿子,在家排行老四,现年应该不到四十岁岁。
解放前的时候万俊和就是个紈絝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小小年纪就开始往八大胡同跑,后来还偷偷跑过一阵子戏园子。
之所以说偷偷,是因为万德昌不知道这件事,若不是万俊和后来对著街坊的孩子说什么“三扁不如一圆”,这事还暴露不了。
“嘿,子承父业唄。不过老万可没万老四这么下作,万老四这回竟然为了刘家这几间房子给刘诚志下套。”老朱言语之中並没有太多对万德昌的恶感。
“切,上樑不正下樑歪,恐怕爷俩都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唐植桐亲身经歷,说不定还真信了老朱的说法。
万德昌很懂得在街坊面前维持形象,当年他在得知万俊和去戏园子鬼混后,狠狠的抽了万俊和一顿,打的他在床上趴了半个月。
也正是这一段打,万德昌给万俊和画下了红线,不能碰那“一圆”。
也得亏是这一顿打,在街坊面前稳住了万家的名声,所以解放后万家只是业务收缩,人身安全方面倒没受到太大影响。
“老万当年扶危济困,还开过善堂呢。”老朱不认同唐植桐的说法。
“呵呵,我记事儿晚,还真不知道这一茬。”唐植桐也不跟老朱爭辩。
真善堂肯定是值得歌颂的,但有些善堂未必不是小钱赚好口碑的买卖,以前有人这么干过,以后还会有人这么干,只要是能搞到钱,不仅有人前赴后继,还会嫌弃一分钱不是爱。
一看还有唐植桐不知道的,老朱就开始兴致勃勃的给他讲老万当年的善行,什么开善堂啊、低息借钱给街坊啊什么的。
唐植桐嗯嗯啊啊的回应著,实际上已经起了离开的心思。
自己大老远从农场跑回来,还没洗澡呢,在这接受关於无良商人有多“善”的教育这跟让自己学习满门终裂守时有什么区別
正当唐植桐琢摸著如何开口阻止老朱嘚吧嘚时,就看见刘诚志从西边提著东西朝这边来,不瘸,但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鑑於两家的恩恩怨怨,唐植桐没搭理姓刘的,只是在他跟老朱打招呼时用余光瞄了一眼。
此时的刘诚志比唐植桐上一次见时好了很多,不仅没了鼻青脸肿,还给人一种日子过得不错的感觉,若是脸上没有那点阴鬱就更完美了。